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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此次前往固原平叛,請帶上皇五弟。”
話音落下,無論是孫承宗還是朱由檢都是面色微變。
孫承宗答道:“軍旅之事苦甚,也鄙甚。五殿下何等尊貴?如有閃失,可如何得了。何況此次叛軍微不足道,有臣與李將軍、秦將軍在,朝夕可破、彈指可破。何須五殿下親往之?望皇上三思。”
皇帝沒有搭腔,而是低下頭問朱由檢道:“五弟可願前往?”
朱由檢低著頭,沒有讓皇帝看到他的一雙眼睛。他滴水不漏的回答道:“臣弟但聽皇上吩咐。”
“好!”
皇帝笑道:“那便前去平叛吧。”
朱由檢跪倒在地,答曰:“臣弟領旨,願在孫大人麾下,為朝廷立功,為皇上立功。”
皇帝將朱由檢扶起身來,欣慰的說道:“這句話你說的中肯。五弟,你幼且稚,雖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可行軍打仗豈能兒戲?到了前線,一切都要聽從孫老師差遣,不要自持身份尊貴,同朕親好,就驕縱跋扈,聽明白了嗎?”
朱由檢忙道:“臣弟謹記皇上教誨。”
安排了朱由檢之後,皇帝才扭過頭對孫承宗說道:“行軍打仗的確吃苦頭,但再苦還能苦的過寒窗苦讀,還能苦的過困頓於深宮之內,處理沒完沒了的政務嗎?年前,五弟曾於內閣行走,一面學習經史子集,一面學習治國理政的韜略。五弟是個能吃苦頭的人,朕相信他完全可以應付的來行軍打仗的苦楚。孫老師不必忌諱,你是朕的老師,也便是五弟的老師,你能教導朕治國,還不能教誨五弟治軍了嗎?”
孫承宗又道:“回皇上。正如皇上所言,五殿下畢竟年幼,涉世未深,臣恐怕五殿下吃不消。再者國朝素來沒有令皇子親王領軍打仗的慣例啊。”
皇帝不悅的喝道:“素來沒有?虧得你還滿腹經綸!國朝草創之初,朝廷的諸邊邊務,哪一個不是各地藩王一手打造起來的?成祖皇帝親征北元之時,不也帶上了彼時尚是太孫的宣宗皇帝嗎?”
見狀,孫承宗俯首,他忙道:“臣思慮不周,請皇上降罪。”
皇帝瞥了孫承宗一眼後,忽然又哈哈笑道:“孫老師這是作甚,孫老師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國,實乃朝廷之棟樑,社稷之股肱。朕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倚重嘞。孫老師非但無罪,還應該重重的封賞嘞。”
皇帝扶起孫承宗,並將朱由檢的手遞到孫承宗手中,用一種託付大事的口吻講道:“五弟確實涉世未深,但哪有生而知之者?譬如梅花,不經歷一番嚴寒,又怎彰顯它的撲鼻芬芳?譬如寶劍,不拿鐵石磨礪一番,又怎能鋒芒必露?朕的弟弟,不應是張於婦人之手,既不知喜也不知悲的瓷娃娃。大丈夫立於人世,當馬革裹屍,不死床簀。”
……
離開偏殿之後,孫承宗憂心忡忡的朝宮外行去。他倒不是憂心於平叛戰爭能否如期順利的結束,也並非是憂心皇帝將皇五弟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個兒。
孫承宗真正擔心的是皇帝對於武功兵備的熱衷。
“大丈夫立於人世,當馬革裹屍,不死床簀。”這句話大概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名句,類似這種鐵與血與火的言論,孫承宗已經不止一次從皇帝口中聽說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皇帝對於文臣們的輕賤與蔑視——重啟考成法,苛待文臣;對朝野上下文臣們的建言多嗤之以鼻;皇帝還用鐵錘擊傷過何宗彥,數次對楊漣拳腳相加......
即便是性格怪癖的萬曆皇帝也從沒有如此苛待過文臣吧?即便是任內有過三大徵這樣的高光時刻的萬曆皇帝也從沒有過今上這般對武將們的恩寵優渥吧?
身為文官集團的一份子,孫承宗敏銳的察覺到武臣們的政治地位在逐年上升。國家取士,既分文武則二者註定是零和博弈,此消彼長。武將見用,則文臣遭棄,這是在淺顯不過的道理。
“唉,也許是老夫多心了吧,畢竟從皇祖朝起,國家邊患日重,皇上這也是憂心國事,才會對武臣們高看一眼的吧。”搖了搖頭,孫承宗踏出了承天門,一路過了金水橋,才登上自家的轎子。但正在孫承宗鑽進轎子的瞬間,有人掀開了他的窗簾,孫承宗一愣,而後發現葉向高等人正在外頭等著自己。
孫承宗連忙從轎子裡走出來,大笑著同葉向高、徐光啟、王象乾三人一一見禮。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三人出了文華殿後,便在宮外等著他出來嘞。
葉向高笑道:“老夫在百福樓訂了一座酒席,若是孫大人回府之後沒有別的事情,就一塊兒來坐坐吧。”
孫承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