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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絡讀書人做儒生打扮的。而大明王朝的皇帝們更是出奇的懶惰,出奇的任性,大多數時候,皇帝們甚至連在早朝等重要場合都懶得著正裝,就更別提在內閣處理政務期間了。
坐定之後,皇帝一揮袖袍,“賜座。”
魏忠賢命人尋來六個胡床,六人領旨謝恩,依次落座。
皇帝等六個人都坐下之後,又開口說道:“將大學士葉向高的座子撤掉!”
話音落下,無論是葉向高等閣老還是朱由檢、李如柏都是面色大變。魏忠賢可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心情。作為忠犬,自然主人讓咬誰,就咬誰!
葉向高尷尬的站起身後,朝皇帝謝罪道:“臣惶恐。”
皇帝冷喝道:“你的確應該感到惶恐,不然下一個惶恐難安的就輪到朕了。”
聞言,葉向高放棄了最後一絲倔強,緩緩跪倒在地,將頭垂在地上,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見狀,徐光啟等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皇帝嚷道:“固原鎮兵變的事,葉閣老可已知之?”
葉向高懊惱的閉上眼睛,答道:“臣也是剛剛得知。”
“都是你乾的好事!”
皇帝顯得有些怒不可遏。
葉向高忙道:“臣有負皇恩,沒能替皇上分憂解難,打理好九邊軍務,臣有罪。”
不料皇帝到這會兒卻有話鋒一轉,“現在不是討論誰有罪,應不應該懲處的問題。當務之急是火速平息叛亂,以免這股歪風邪氣,蔓延到其餘邊鎮,以致尾大不掉,再也不可收拾!”
葉向高拜倒道:“皇上聖明,一切都聽皇上聖斷。”
皇帝點點頭,卻並沒有體恤葉向高年事已高,命他起身的意思。而是朝葉向高身後的徐光啟、王象乾跟孫承宗問道:“三位老師怎麼看?”
徐光啟硬著頭皮站起身來答道:“叛將張飛豹之所以會斬殺延綏巡撫張詢陽,是因為張詢陽掌握了張飛豹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罪證。張飛豹因為恐懼這才殺了張詢陽,聚兵佔據了羅家山,抗拒王師。所以臣以為張飛豹其罪當誅。張飛豹帳下的兩千多兵勇皆是張飛豹的家丁,世世代代耕種張飛豹賞賜的田地,世世代代居住張飛豹賞賜的宅院,他們都是張飛豹的忠僕,而非朝廷的忠卒。所以臣以為張飛豹帳下的兵勇也無須撫卹,一併誅剿而已。”
王象乾也說道:“延綏、宣大、固原三邊,進來嚴格執行葉閣老整頓邊務的命令,對侵吞軍戶田地,貪墨兵餉的邊軍將校大肆逮捕下獄論罪論死。搞得三邊將校人心惶惶。所以臣覺著,僅僅派兵剿滅張飛豹叛軍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
皇帝挑了挑眉頭,面有不悅之色的問道:“怎麼?王老師要朕自廢武功?不在整頓九邊邊務?”
王象乾連忙辯解道:“臣不敢,臣的意思是整頓邊務不可操之過急。如今邊備廢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乃是幾朝幾代積弊而成。臣常聞,治大國如烹小鮮,豈可一蹴而就?皇上立志中興大明,匡扶社稷的雄心偉略,臣等每每思及都倍感欽佩,倍受鼓舞。然國勢傾頹至此,譬如病入膏肓之民,需細細、靜靜調養,方可使病體好轉,春秋復盛。自古苛疾猛藥,難有妙手回春者。”
皇帝點了點頭,王象乾跟葉向高一樣,的確是老成謀國之人。不過他說的道理雖然對,卻不得皇帝的心意。皇帝翻翻白眼,計上心頭,他說道:“王老師所言極是。但朕何時急躁過?即便朕持國未久,偶有輕率之舉,可畢竟又葉閣老這般老成持重的棟樑在前頭代朕操持邊務,難道葉閣老也會操之過急?不!朕看此次邊軍譁變,的確是整頓邊務操之過急之過,但是這個過錯不能被按在葉閣老的頭上。是那幫在九邊具體執行葉閣老命令的官吏們不能體悟朝廷的苦心!他們為了邀寵,為了搶功,便不顧大局,不識大體,逼著邊軍將校們謀反叛亂。真是可惡之極!”話音落下,皇帝不給王象乾繼續爭辯的機會,便大手一揮,道:“是朕錯怪葉閣老,來啊,賜座賜盞。”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剛剛還匍匐在地,死狗一般的葉向高,這會兒又因為皇帝的心回意轉,不但重新落座,還被賞賜了一盞碧螺春壓驚。
皇帝似乎已經咬定壞事的既不是皇帝整頓九邊的國策之失,也不失葉向高這個中樞在發號施令的時候操之過急。之所以張飛豹會反叛,全賴九邊的地方官們辦事不力!
皇帝給這件事情蓋棺定論,便不再給葉向高、王象乾絲毫同九邊地方官們辯白的機會。因為皇帝在賜座賜盞之後,便將閣臣們晾在一旁,轉身朝李如柏搭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