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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朝武德最盛莫過於太祖成祖朝,那會兒我大明王師驅逐韃虜,恢復了漢家衣冠,擺脫了披髮左衽的厄運。在太祖成祖的治下,無數我明人將士追亡逐北,橫掃大漠,殺的元人丟盔卸甲,一潰萬里!”袁應泰又道:“可是即便是太祖成祖時代,我王師之中最精銳的部隊,特別是騎兵部隊,還是由蒙古人組成的。其中最聲威赫赫的便是跟隨成祖靖難有功,而後又追隨成祖五次北伐大漠的朵顏三衛!”
“太祖成祖之後,國朝武德漸漸荒廢,諸邊衛所戰鬥力大不如從前,為了保衛邊疆,戍衛邊關,朝廷僱傭的蒙古軍隊就更多了。”
“是故,我這也是仿照先人的智慧,將來也好憑藉這些歸化的蒙古人來對抗建州叛軍。更何況,假如朝廷,假如我不收留這些蒙古難民,那麼他們勢必會投奔到賊酋努爾哈赤那裡,如此以來豈不是增強了賊酋的聲勢,與我大為不利矣。”
聽了袁應泰的高談闊論,姚居秀眼前一亮,講了句頗為有水平的話來,“這便是書上所說的——以夷制夷之策?”
聞言,袁應泰大喜,指著姚居秀笑道:“孺子可教也!”
“經略過譽了,跟經略相比,小可還是太過愚鈍了。”
姚居秀謙虛的笑道。
袁應泰寬慰道:“你畢竟年輕,但資質尚佳,多加歷練,必為國之棟樑。”
姚居秀忙道:“小可謹記經略的教誨。”
袁應泰點了點頭,說道:“你替本官寫封回函,告知鎮守瀋陽城的賀世賢、尤世功二位總兵官,叫他們放蒙古難民進城,若是瀋陽城安置不了那麼多,就將難民們送到遼陽來!”
“遵命!”
……
萬曆四十六年撫清之戰,努爾哈赤攻克撫順、清河兩座堅城,擄掠人畜三十萬。
萬曆四十七年薩爾滸之戰,努爾哈赤覆滅四五萬明國精銳步騎,並乘勝吞併海西女真,完成了統一女真部族的偉業。
萬曆四十八年開鐵之戰,努爾哈赤連續攻佔開原城、鐵嶺衛兩座堅城。
後金佔了開原城,既形成了進取遼陽瀋陽的有利態勢,也導致明朝邊患日益嚴重,還有了牽制蒙古的條件,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都有深遠的意義。
遼東的大敗局至此愈演愈烈。
瀋陽城在遼陽城北,在撫順、清河、開原、鐵嶺衛等關外堅城接連淪喪的危情之下,便成了戍衛遼東鎮首輔遼陽的最後一道防線。
而駐守在這座堅城上的主將,名喚賀世賢,副將名喚尤世功。
賀世賢是熊廷弼一手提拔上來的總兵官,以作戰勇猛,常常能夠身先士卒而聞名。熊廷弼在遼東主持軍政要務的時候,恰值薩爾滸之敗,明軍軍心渙散。是故,熊廷弼對賀世賢這個敢打敢拼的將領青睞有加,保薦他當了總兵官。
尤世功的經歷就沒賀世賢那般傳奇,他是一步一個腳印,靠熬資歷,混軍功升上來的副總兵,此刻站在瀋陽城頭,憂心忡忡望著城下成千上萬蒙古難民的中年絡腮鬍子大漢正是尤世功。尤世功對心腹家丁說道:“這些人之中,保不齊就有東虜人的奸細!萬萬不可將他們放入城中。”
家丁說道:“若是咱們不開城門,這些人恐怕很難熬過這個冬天了!”
尤世功冷峻的喝道:“俺們吃著朝廷的俸祿,拿著朝廷的兵餉,自然是保衛朝廷的疆土,保衛大明的子民。這些豺狼夷狄的死活,與俺們何干?”
那個家丁支支吾吾的講不出個道理來。
這是,一個頭頂火紅色頭盔的大將搖搖晃晃的登上城樓,滿身酒氣的站到了尤世功身前,見狀,尤世功立馬見禮道:“拜見賀總兵。”
賀世賢粗獷的大笑道:“尤兄弟,何必這麼見外?什麼總兵散兵的?都是自家兄弟!”
尤世功知道賀世賢是個直腸子,從來不講虛言,他怎麼想就怎麼說。聞言,尤世功感動的說道:“賀總兵高義,兄弟我永世不忘。”
賀世賢笑道:“不扯這個,走回營喝酒去。這兵荒馬亂的,不知道那天咱們兄弟就將性命落在著冰天雪地間了,不及時行樂,就再無機會了。”
話音落下,賀世賢便不由分說地拉扯著尤世功的手,還朝身邊人扯著嗓子嚷道:“開啟城門,讓這些可憐的草原人進城吧。”
尤世功大驚失色,忙叫道:“賀總兵,不可啊!這些蒙古難民善惡難辨,親疏未明,不可貿然放他們進城啊。”
賀世賢乘著醉意放肆的大笑道:“尤兄弟,你啊你,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