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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孫承宗在離京之前召集諸將議事。
“此次西南少數民族叛亂,先下重慶,又圍成都,軍情如火,直達天聽。皇上憂心如焚,要知道成都城內可不止有百萬民眾,還有居住著蜀王殿下。皇上的性情你們也多少有些瞭解,為了福王千歲不惜同滿朝文武起干戈,至於信王殿下皇上更是恩寵優渥。對於血脈宗親,皇上是最為看重的。所以皇上此次命令咱們出京平叛,只給了十日的口糧。”
聽孫承宗如此說,李如柏、張世澤、秦良玉等將領都是面色微變。四川距離京畿數千裡,一路之上,崇山峻嶺無數,十日的時間,趕到四川都夠嗆,更甭提平叛了。
見諸將盡皆面有異色,孫承宗笑道:“本督師知道你們的心思,一開始本督師也與你們一樣,對皇上的詔令大惑不解。從以往的經驗來看,皇上並非不懂行伍之事,怎麼會犯下欲速則不達的錯誤?”
“可是後來本督師便釋然了,因為承蒙皇上錯愛,本督師被皇上欽點為‘四川總督’,這個官職是個臨時的官職,是個戰事官職。一朝皇上詔令中的任命,四川總督有權指掌四川省內一切軍政民政大權,不僅有先斬後奏之職權,還能就地團練民營,甚至截留四川省內的財賦,充作平叛之用。”
聞言,諸將大喜,他們不是文官,不瞭解這種在地方自主團練民營,乃至截留一省之地的財賦大權背後的政治影響力。作為將領,他們只知道皇帝信任自己的主帥,只有這一點便足夠了。自古以來,只要軍中主帥精明強幹,而京中帝王又不加猜忌,這支軍隊便能夠無往而不勝。
“本督師雖然有截留朝廷財賦的權力,可那也需先到了四川的介面上才行得通。此去西南,仍舊只攜帶十日的口糧。”孫承宗說道。
“本督師一開始以為皇上是因為四川軍情如火才只給咱們十日的口糧,逼迫著咱們快馬加鞭趕赴西南平叛。可是轉念一想,本督師才醒悟過來皇上的深意。”
孫承宗的口吻忽快忽慢,跟朗誦課文似的,聽得諸將心裡直癢癢,便靜下心來,屏氣凝神,想要探知皇上到底有何深意。
孫承宗笑道:“雖然新軍有過固原鎮平叛之役的輝煌戰果,但皇上還是堅持稱呼這支部隊為新軍,而沒有賜予新的番號,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在皇上心目中,新軍還需要磨礪,新軍的戰力遠遠沒有達到皇上心儀的水準。”
“大將軍”李如柏忙道:“是啊,皇上命卑將編練新軍的目的,實乃用兵於遼東,跟建奴的虎狼之師比較起來,固原鎮的張飛豹叛軍的確不值一提。”
孫承宗點了點頭道:“是啊,原本皇上可以徵調四川附近省份的駐軍入川平叛,如此作為,可為朝廷節省大筆開銷,亦不致於令王師勞師遠征。要知道這些年來,國庫可並不充實。為什麼皇上頂著國庫空虛的壓力,也要堅持令咱們揮師西南?本督師想了又想,除了練兵,磨礪新軍這一點,本督師再也想不出有別的什麼了。”
諸將聞言皆是點了點頭。
一次固原鎮平叛,現在又要揮師西南,這一前一後,調兵遣將,不知道要靡費多少錢糧,皇上下了這麼大力氣,絕不僅僅是為了平叛那麼簡單。
兩次平叛戰爭,竟然都是為了磨礪新軍,也足見皇帝對新軍是多麼的重視,或者說是對一支足以託付大事的軍隊是多麼的渴望。
孫承宗又道:“所以站在磨礪新軍的這個角度來看,皇上只給咱們十日的口糧,就讓咱們奔赴數千裡的路程趕赴西南,就不難理解皇上背後的深意了。自古以來,朝廷平叛,最大的困難其實並非是朝廷的王師是否兵強馬壯,而是朝廷的王師能否及時有效的抵達犯上作亂的地方。一來國朝富有四海,地域遼闊;二來國朝制度完備,削弱地方,以壯中央。單一地方的力量實在不足以同中央抗衡。所以跟朝廷話大把銀子養起來,裝備起來的王師比起來,地方上破衣爛衫,軍紀渙散的叛軍往往不值一提。皇上也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設定了這麼一場‘急行軍’,來考驗、也來鍛鍊新軍的軍紀。自古以來凡軍紀上佳之軍旅,皆是百戰百勝的王者之師。”
“軍紀若是渙散,對勝利沒有強烈的渴求,這一場急行軍下來,三萬人的新軍恐怕在半路上就要逃躥一多半。但是假如咱們在十天以後,將這三萬新軍一個不落的帶到西南,就說明新軍的軍紀是嚴明的,就說明咱們的新軍已經具備了成為百戰百勝的王者之師的底蘊。”
帳中諸將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自然明白孫承宗說的是什麼。明中後期以來,朝廷綱紀廢弛,導致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