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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門外。葉向高勉強露出一抹笑意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
汪文言瞥了眼葉向高陰沉的臉色,笑道:“學生也剛從宮裡出來,見老師愁眉不展,便一路跟過來,想著竭盡智誠,替老師分憂。”
葉向高欣慰的笑了笑,他環顧左右問道:“只你一個?”
汪文言苦笑道:“我與他們就這件事分歧很大,因而便隻身前來。”
葉向高點了點頭,帶著汪文言到了府中的書房坐下。
“福王到底還是來了。”葉向高嘆息道。
汪文言笑道:“老師三朝元老,還懼怕福王那個酒囊飯袋?”
葉向高搖了搖頭說道:“福王不足慮,奈何皇上親信之啊。瞧今天皇上先是出正陽門親自迎接福王,而後共乘龍輦,又在接風宴上對福王大加讚揚,瞧那架勢似乎還真有意令福王秉政嘞。”頓了頓,葉向高說道:“守泰,說句不敬的話,福王的確是個庸才,可是一旦福王秉政,大權在握,屆時指不定有多少‘姚廣孝’要走他福王的路子嘞。這件事自始至終的要害處,都不是福王如何如何,而是福王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
“即便福王是個劉阿斗,即便福王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是一旦福王掌握大權,他身邊就會吸引無算的陰謀家,野心勃勃的陰謀家!這幫有心計,有能耐,有野心的傢伙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一旦讓福王的權力跟這些奸佞人物結合,即便福王不想反叛,這幫人也會拖拽這福王反叛的。因為只有福王做了皇帝,這幫奸佞才能一個個粉墨登場,封侯拜相!”
“我們為什麼反對福王入朝?是因為福王有謀逆的徵兆嗎?當然不是,實在是福王的身份太過特殊,他是皇祖最寵愛的皇子,先帝地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又是今上的皇叔,惠王、桂王、瑞王的兄長,在宗室可算得上是德高望重。這種身份太要命了,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必是一場大禍。再者,早在國本之爭的時候,福王就與現如今的朝中第一大黨東林黨勢同水火,一旦福王入朝,肯定會跟東林黨‘開戰’,屆時黨爭將再也無法收拾。”
葉向高點明瞭此事的要害所在,不過汪文言似乎不以為意。
汪文言神秘兮兮的笑道:“老師,今天楊漣不是阻止了福王乘坐龍攆了嗎?”
葉向高點了點頭,答道:“這個還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其一,老夫沒有想到楊漣跟左光斗等人如此鐵骨錚錚,竟然敢跪倒在御道,阻攔龍攆;其二,老夫沒有想到楊漣如此的剛烈,竟然採取了‘尸諫’那種極端的法子;第三個出乎意料,就是皇上竟然真的做出了讓步。皇上即位以來,作事向來雷厲風行,頗有種軍旅令行禁止的硬朗風格。幾乎從來沒有向外臣們在任何一件事上,做出過任何妥協,可奇了怪了,今天竟然還真就懾於楊漣的尸諫,將福王趕下了龍攆。”
汪文言笑道:“楊漣他們也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不得不為啊。畢竟,早在皇祖朝的時候,他們就跟福王結了私怨,一旦福王得勢,還會有他們的好處嗎?”頓了頓,汪文言笑道:“學生這次來,就是為了楊漣這場‘小勝’。”
葉向高蹙眉,“你這是何意?”
汪文言笑而不答,反而岔開話題問道:“老師,你覺著皇上為什麼將福王從洛陽詔回京城?”
葉向高沉沒了會兒,說道:“皇上不是說了嗎,其一,前年除夕的時候,皇上觸景生情,想念福王了;其二,就是皇上今個兒酒宴上趁著醉意講出來的——在魏忠賢的舉薦下,皇上才動了詔福王進京入朝的念頭。”
汪文言笑道:“老師信哪一個?”
葉向高答道:“後一個吧,依照皇上對魏忠賢的寵信,那還不言聽計從?”
汪文言笑而不語。
見狀,葉向高反問道:“那你信哪一個?”
“學生哪一個也不信。”汪文言語出驚人道。
葉向高眉頭一挑,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忙問道:“守泰,你是察覺到了什麼嗎?”
汪文言這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學生打一開始就在思考,皇上詔福王進京的初衷是什麼。”
“會像詔書中說的那樣是因為思念嗎?”汪文言笑了笑,“請恕學生妄言一句:先帝跟福王關係如何?為了一個太子位,你死我活的爭鬥了十幾年,僅有的那點兒兄弟情分早消磨殆盡了,恐怕彼此心中巴不得對方早死呢。先帝跟福王都如此生分,更何況是今上?”
“再說說那個魏忠賢,他起初是伺候今上生母的,然後又轉到西李娘娘手下,最後被今上選中,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