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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三十來歲,兩個人都體態魁梧,春秋鼎盛。
皇帝給兩人賜座,先由徐光啟對二人進行簡單的詢問,皇帝並不發文,只是暗中打量二將的反應。
孫祖壽尚可,表現得謙遜有禮,活似個儒生文官,跟徐光啟對答起來也是引經據典,滿口之乎者也,想必有著較高的文化素養。滿桂就不同了,孫祖壽非但讀書多,而且還是萬曆朝的武進士,現在也做到了軍區二把手(薊鎮副將)的位子,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所以即便是覲見皇上,舉止也是得體的。
而滿桂卻是地地道道的窮苦人出身,他的祖上是歸化的蒙古人,在邊關風水日曬,違者一日三餐的生計疲於奔命。且此人沒有念過私塾,讀過書,軍職也很低只是個遊擊,所以來到皇宮以後變的非常緊張。
如此一比較,高下立判,皇帝對孫祖壽的好感驟增,對滿桂就有點兒輕視了。
胸有激雷而面如常色者,可拜上將軍——孫子。
皇帝一直將這句話奉為圭臬,當成自己選拔將校的一條重要法則。
僅從孫子兵法的評判標準來看,滿桂明顯是不合格將軍。
“京營鬆懈,武備廢弛;老弱充盈,精壯不顯;庸腐將校遍地,智勇之輩難覓;貪將禍害士卒,兵勇無披堅執銳士氣!故京營隨有十數萬眾,卻不堪大用,又每歲靡費巨大,以為朝廷累贅。原總理經營戎政、內閣樞臣王象乾督師遼東前,向朕舉薦了你們二將,接替他的職位,繼續整頓京營,你們可有良策?可願驅馳?”皇帝終於開口,他目光灼灼,逼視著孫祖壽,至於滿桂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但是令皇帝驚詫的是孫祖壽還在還在沉吟時,滿桂已經從凳子上滾落下來,匍匐在殿上,開口奏對道:“回皇上話,自古文人練兵多不得其法,總是將簡單的事情搞得很複雜。其實練兵不難,只需做到兩個字就能練就一支百戰雄師。”
皇帝蹙眉,對滿桂越發不喜,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自己是袁崇煥嗎?
但皇帝面上仍舊和顏悅色的問道:“滿桂將軍所說的是那兩個字?”
滿桂年紀輕輕,閱歷不深,在政治上更是個小白,聽皇上語氣溫柔,似帶笑意,他心想自己已經討得皇上歡心,便忙叫道:“無他,唯嚴與利耳!”
皇帝挑了挑眉,忽然覺得滿桂的形象一下子活潑可愛了起來。
“你且細細道來。”皇帝說道。
滿桂忙道:“所謂嚴,就是軍法嚴明,將領嚴肅。卑將曾經在黃土嶺駐守,頒將令不得擾民,可手下卻有一員戰將偷吃了老百姓的驢。這個傢伙死活不肯承認,卑將就當著全軍的面,用牛角刀刨開了他的肚皮,從中泛出了驢肉來,鐵證如山,卑將手下的兵將們見了後,再也不敢造次,一個個對軍法及將令奉若神明!這就是嚴的重要性。”
聽滿桂如此言論,孫祖壽嚇了一跳,這種血腥事孫祖壽並非沒有見過,他也甚至軍紀嚴明的重要性,但是這種事情能挑明瞭在皇上面前條陳嗎?
真是不要命了,你這個莽夫!
孫祖壽又驚又怕。
就是徐光啟、魏忠賢、高起潛等人也是蹙起眉頭,覺得滿桂此人過於嗜殺,真是野蠻粗魯。
滿桂似乎終於敏銳了一把,他發現自己條陳過後,殿內安靜的可怕,便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到孫祖壽麵色鐵青,而徐光啟等人也是面帶不滿之色。
滿桂嚇壞了,心知自己說錯了話,緊張的大汗淋漓。
不料,皇帝聽後竟然哈哈大笑道:“滿桂將軍做的好!”
聞言,滿桂大喜,好似找到了人生的知己。
徐光啟、孫祖壽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這太匪夷所思了,皇上竟然能夠容忍如此殘忍的事情發生,並且還讚不絕口。
這跟儒家傳統觀念中的仁慈君主大相徑庭!
而徐光啟、孫祖壽兩個深受儒家文化薰陶的文臣武將對皇上態度感到難以接受。
皇帝拍了拍膝蓋,顯得神情振奮,他說道:“孫武為吳王練兵,為正軍紀,斬吳王妃妾以儆效尤!魏武帝踐踏青苗,割發代首以明軍紀,則士卒仿效!治兵跟治民有著本質的不同!兵者,侵略似火,非嚴刑峻法不能使其馴服;民者,溫順如水,非輕徭薄賦不能使百業繁盛。滿桂將軍做的並沒有錯,日後應當遵循此法。”
滿桂感動的砰砰砰只磕頭,只有孫祖壽麵色不大好看。
“嚴字不錯,朕知之允之,可那個利字又當作何解釋?”皇帝追問道。
滿桂現在對皇帝感恩戴德,見他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