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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進忠離開慈寧宮後,朱由校也跟著走了出去,不過他並不是要跟著出宮,恰恰相反,朱由校朝著後宮深處走去。老爹病倒了,身為長子,怎能不到膝前盡孝?餵飯喂藥什麼的,自然少不了他朱由校,這些伺候人的活兒當然也可以由宮女都人們來做,可這麼一來,朱由校不就少了一個表演的機會了嗎?
當朱由校紅著眼睛撲進乾清宮,跪倒在朱常洛床前的時候,皇帝已經甦醒了過來,不過卻比上一次醒來更加虛弱了。這一次別說衝著眾臣發火,就連話都說不全乎,一字一頓,好似被人給扼住了咽喉一般。
“父皇————”
見不止朱常洛在,就連方從哲等人也在場,朱由校環視眾人一週,直到將他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後,便開始了他的表演。總的來說,朱常洛的演技很有張力,他先是憋氣,讓自己儘量顯得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如此在外人看來,朱常洛就是一副極為沉痛,極為動情的模樣。
“父皇!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唬兒臣啊,父皇————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啊,皇祖剛剛駕崩,這大明山河還等著父皇您來收拾吶。”朱常洛哽咽道。
皇帝朱常洛見到朱由校來了,不禁悲從中來,他亦是紅了眼眶道:“皇兒救我,皇兒速速募集散落民間草澤的神醫進京,朕還沒有活夠啊,朕若是現在去了,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啊。”
“啊~不!父皇,可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兒臣這就將神醫給父皇尋來,無論是草澤的郎中,還是深山老林裡的神仙,兒臣統統給父皇找來!”朱由校慟哭道。
說著,朱由校站起身來,就要衝出乾清宮去,卻被老成持重的方從哲一把拉住,“殿下莫急莫惱,這徵募民間醫師的事情,眾臣已經草詔下了皇榜,還下令各省封疆大吏徵調省內的名醫進京,現在已經有數千名江湖郎中被徵募在冊,正在赴京的途中,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啊,還請殿下稍安勿躁。”
朱由校怒道:“你讓孤怎麼能靜下心來?父皇都病成這副模樣了!”話音落下,朱常洛便掙脫了方從哲的手臂,衝出了乾清宮。
見狀,何宗彥等人想要去追,卻還是被方從哲阻止住,方首輔嘆息道:“算了吧,讓殿下去吧。殿下也是一片純孝之心啊。”
“那怎麼成?皇長子年幼無知,卻是上哪裡尋草澤的名醫去?若是一味的胡來,到了宮外,遭遇了不測可如何了得?”何宗彥又道:“方首輔請放寬心,皇上病危,做臣子的自然要陪著,我不去追殿下,讓在午門外後者的楊漣等人跟過去,一來勸慰殿下,二來保護殿下,方閣老您看如此可還妥當?”
方從哲點了點頭,如今東林黨勢大,他雖是名義上的內閣首輔,可早被何宗彥他們串通一氣給架空了,再者說,方從哲已經快到乞骸骨的年紀了,沒理由也沒底氣再跟東林黨們爭了。他只好點頭預設。
何宗彥前腳剛走,後腳秉筆太監王安就領著一個仙風道骨的官員走進宮來。
方從哲奇道:“王公公,這位是?”
不待王安介紹,這個仙風道骨的官員自報家門道:“鄙人鴻臚寺寺丞李可灼,前來給聖上進獻‘仙藥’,鄙人這‘仙藥’乃是幼年時誤入終南山,偶遇神仙純陽子,被老神仙賜下的,包治百病!”
鴻臚寺丞?
方從哲眉頭一挑,面色有些不悅。鴻臚寺是個什麼地方呢?有些類似現代的外交部,怎麼現在搞外交的也要涉足醫藥保健行當了嗎?
先是有太監崔文升給皇上開瀉藥,現在又來個搞外交給皇上進獻什麼‘仙藥’,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就不能讓正兒八經的太醫來問診號脈嗎?
真是不像話!
不像話!
方從哲剛要呵斥李可灼胡鬧,不料內閣其餘大學士,史繼偕、沈飀、劉一燝、韓爌幾個見李可灼仙風道骨,白髯飄飄跟小說裡描述的神仙一模一樣,不禁大喜過望,連忙將李可灼當作救命藥草般迎到皇帝的床榻前。
也怪不得東林諸君子如此急切,實在是朱常洛對他們而言太重要了!萬曆朝東林黨人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在投資朱常洛啊,現在朱常洛好不容易登基稱帝,大力提拔東林黨的人進入朝野,可謂是如日中天。可是假如朱常洛現在翹辮子的話,非帶之前的政治投資打了水漂,就連本朝如今大好的形勢,大好的局面也難以維持。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下一任皇帝什麼脾氣秉性,是否還承情他們東林黨曾經對朱常洛的扶持?
不說旁的,東林諸君子們敢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