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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擬”、“披紅”,如此下的詔令擁有最高階別的效力,比之西李挾持朱由校下達的“中旨”更具法律的正統性!到時候想要搬到西李乃至皇祖遺孀鄭貴妃也不過是一道聖旨的功夫。
不過隨著楊漣話音落下,在場的幾十名東林黨骨幹卻有不少人犯了嘀咕。“闖宮”?這種行為無論是歷朝歷代,可都是殺頭的大罪啊!未得到天子或者太后的詔令私自進宮,這在古代可是十不赦之罪,若是這個罪名坐實了,非但自個兒人頭落地,恐怕還會禍及妻兒。
見大家都露出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楊漣大怒,不由得急道:“莫非諸生要辜負先帝託孤之恩?莫非諸生忍心眼睜睜看著少主受辱宮廷?豈是人臣作為!”
對於楊漣的怒喝,東林君子們倒是面不改色,要他們鼓吹忠孝仁義可以,讓他們粉飾太平可以,讓他們搖旗吶喊,黨同伐異也可以,可若真到了動刀動槍,隨時可能擦槍走火,血濺五步的要緊關頭,想要他們出工出力,拋頭顱、灑熱血,卻又成了問題。
畢竟,這幫人可都是有產階級,都是現有體系的既得利益者,假如他們跟隨楊漣去鬧,成了倒還罷了,可若是敗了,那麼他們可就是一敗塗地啊。要知道但凡是政&治鬥爭,那可都是‘滅族之戰’,黨同伐異非要斬草除根不可。假如真到了這步田地,這幫人現在好不容易奮鬥出來的地位、田產、財富可都要煙消雲散了。當然,如果他們裝聾作啞,不吵不鬧,西李也不會跟他們這些蝦兵蟹將為難,甚至說為了打擊大的政敵,還少不了拿好處拉攏他們嘞!如此一想,便不難理解,東林君子們為何犯了嘀咕。除非像是楊漣、左光斗這般真真正正有理想有信仰的鬥士,否則還真的鮮有不計較得失,只一味的在政壇上敢言直諫,猛打猛衝的。
“文孺,這太荒唐了,闖宮可是要殺頭的啊。”
“就是就是,文孺今日定是急昏了頭,才出此昏招兒。依我看,闖宮大可不必,萬一失敗了,那可是人頭紛紛落地啊,得不償失!不如咱們寫摺子罵死西李那個臭娘們兒好了”
一聽寫摺子罵娘,東林君子們紛紛來了興趣跟靈感,大家湊頭一處,彼此交流著心得與感悟,道:“罵是一定要罵的,可怎麼罵才能顯得壯懷激烈而又不失君子風範,這才是重點跟難點啊。”
不過這又怎麼能夠難住這幫子進士、翰林呢?他們哪一個不是寒窗苦讀十數載,一點兒一點兒熬出來的?哪一個不是滿腹經綸?
見狀,楊漣跟左光斗皆是勃然大怒,他倆紛紛呵斥自己的同僚,但大傢伙又不是傻子,鮮有跳出來符合他倆,要跟著闖宮赴死的,對於楊漣跟左光斗口中飆出的髒話,都是豎起耳朵裝聾作啞,一副醉心於學問,醉心於寫摺子,心無旁騖的嘴臉。
楊漣見狀,又驚又怒,卻也無可奈何,他額頭青筋爆綻,仰天長嘆道:“我套你猴子!一群鼠目寸光的怯懦小兒。”
就在楊漣、左光斗二人捶胸頓足的時候,事情突然又峰迴路轉了,因為楊漣家裡造訪了兩個人,他們分別是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劉一燝跟吏部尚書周嘉謨!
兩位大佬的出現,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特意趕來為楊漣、左光斗站臺來的,他們倆旗幟鮮明地表態要支援楊漣“闖宮”!如此一來,那幫犯嘀咕的東林黨人紛紛拋卻了後顧之憂,假如“闖宮”僅僅是“憤青”楊漣跟左光斗二人激憤之下,拍腦袋想出來的餿主意,是衝動之舉,他們自然要顧及私闖禁宮的後果,但是現如今有了內閣大臣與吏部尚書做靠山,那性質就不同了!這預示著這次“闖宮”不再是楊漣、左光斗兩個人的“自作主張”、“擅自行動”,而是將這一行動擴大化,演變成了整個東林黨跟西李的掰腕子大賽!
這場掰腕子大賽的優勝者沒有獎盃,但是可以獲得一位弱冠天子做提線木偶,同樣的大賽的失意者也沒有證書與鼓勵參與獎,但可以獲得一座房子跟免費的吃喝——下詔獄或入冷宮!
倒地鹿死誰手呢?
劉一燝跟周嘉謨這幫大佬不經過詳細周密的分析時局,是不會輕易站出來,表明政治立場的,一旦他們鮮明瞭立場,就說明這些老狐狸,老政治家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不過,楊漣跟左光斗這一對急先鋒卻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他倆僅僅是懷著一腔激憤而去,即便闖宮被抓,被殺,也要立誓將一腔熱血報效給先帝,報效給江山社稷。
待楊漣等東林黨骨幹衝到宮門前,便立即遭到西李跟鄭貴妃派遣的眾多閹宦的阻撓,這幫傢伙手持棍棒,一個個囂張跋扈,凶神惡煞,衝著衝過來的東林黨人就是一通拳打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