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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宮生存多久。
鄭貴妃就像是一張白紙,任誰都料得到她心裡的主意。
若非她實在蠢的可笑,獨得聖寵的她,但凡有一丁點兒腦子,也早已經排擠掉了朱常洛,將自個兒的孩子扶上了皇位。
可惜了,再也見不到你了,蠢女人——————
老皇帝感覺自己的眼皮沉重極了,他緩慢閉上了眼睛,但並沒有立即死去。他的大腦這時候開始迴光返照,以一種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快速度飛轉起來,他此生的一幕幕經歷,便如同電影放映般,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閃現。
他在自己的回憶裡瞧見了誰?
張居正!張太嶽!
如果說努爾哈赤一生的夢魘是李成梁的話,那麼萬曆皇帝的夢魘就是張居正!
朕在你的陰影下活了一輩子,即使朕現在就要死了,你還是不肯離去嗎?
“張居正!別以為朕怕你,你這個欺君罔上,假借君威,作威作福的偽君子,朕比你更強大,朕絕不懼你!”
黑暗之中,老皇帝化作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指著笑眯眯的張居正,怒斥道。
張居正“哦”了一聲,而後歪著腦袋反問道:“既然不怕我,那為何又在我死後清算我?”
“清算你?哈哈,你怕是還不知道,朕在你死後便下令抄家,並削盡你的宮秩,迫奪生前所賜璽書、四代誥命,以罪狀示天下。你的家屬餓死的餓死,流放的流放。喂!你聽清楚了嗎?叫你看看你的下場有多麼的悽慘,你就自當明白朕有多麼的強大!”少年萬曆朝自己的老師揮舞著拳頭,面上盡是示威的意思。
可張居正還是笑眯眯的,他答道:“若非是因為無邊的恐懼,你又怎會下手如此歹毒,行事如此極端?哈哈,皇上,你越是虛張聲勢,就證明你越心虛怯懦!”
“住口!朕才不是,朕才不是!”
少年萬曆被張居正譏諷的滿臉通紅,眼角噙滿了淚水。
“你一點兒也不強大,當然,你也並不堅強。”張居正繼續反唇相譏道:“我還在世時,無論是那個山頭的文官、言官,敢不賣我三分顏面?無論是文臣邊將,又有哪一個不被我彈壓的服服帖帖?再瞧瞧你,被他們擠對成什麼樣子了?被罵的躲在深宮幾十年不敢露頭,就你這副尊榮,也敢自詡強大?哈哈...”
“夠了!夠了!你給朕閉嘴,住口!”
少年萬曆被抓著痛腳,氣鼓鼓的跳將上去,揮拳打碎了張居正——————
張居正離開了,老皇帝的記憶裡再次泛起波瀾:李成梁、東林黨、朝鮮、倭寇、不上朝、太子、貴妃、國本......
李成梁老皇帝是要用的,畢竟,他的確是舉世罕見的大才,大明獨一份兒的頂級邊帥。但同時,老皇帝也要打壓他,可即便老皇帝時常打壓李成梁,還是讓他尋隙為日後尾大不掉的遼東將門打下了堅實的地基;東林黨是個意外,實在是老皇帝待他們太好了,讓他們吃的太飽了。想想也是,你們在江南好吃好喝,安安實實的待著不挺好?辦個東林書院皇帝也沒攔著,可是幹嘛隔三差五的總要搞搞非法集會,一大幫子知識分子湊到一塊,高談闊論,譏諷市局朝政,這事擱在哪朝哪代,皇帝不待急的跳腳?黨爭就黨爭吧,反正萬曆朝廷裡的黨太多太多了。蝨子多了不怕癢,隨他去吧。
至於朝鮮,老皇帝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沒什麼比一個死心塌地的附屬國,更能體現天朝上國的威嚴,跟他朱翊鈞的文治武功的了!
倭寇什麼的更是不值一提,畢竟,老皇帝連日本的正規軍都不在乎,更何況是東南沿海的一幫子流寇?
太子是老皇帝一生的痛,“哎,只怪當初朕多喝了幾盅,沒能管住性致昂揚的‘小朱翊鈞’,讓‘它’放縱了一整夜。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晚‘它’的準頭還是值得讚賞的,竟然一炮命中,讓那個踩了狗屎運的下賤宮女懷上了龍種!”老皇帝唉聲嘆氣,頗有點兒悔不當初的意思。
貴妃是老皇帝一生的牽掛,也正是這個女人的出現,讓朱翊鈞醒悟,原來皇帝也是可以跟老百姓一樣,擁有平淡的幸福,兩個人長相廝守了幾十年,這種專情,鍾情,比後世清宮言情劇裡的那幫貝勒王爺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當妃子年老色衰,做皇帝的仍舊不離不棄,另尋新歡,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國本是老皇帝一生的遺憾,假如再來一次,皇帝應該不會再向這一世這般優柔寡斷,將“國本之爭”延續了十幾年,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彌留之際,老皇帝的記憶力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