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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張居正被趕回家種地,被流放,被廷杖打死打殘的大臣不知凡幾,從短時間來看,得罪權臣的確百害而無一益,可是等到萬曆皇帝清算張居正的時候,這幫的罪過張居正的人哪一個不是官升數級?以至於整個萬曆朝中後期都官運亨通!
拉長線釣大魚!
最好的獵物,總是留給最有耐心地獵手!
我溫體仁就要做最優秀、最有耐心也最雄心勃勃的這個獵手!
周延儒跟錢謙益瞧出了溫體仁“勇敢無畏”表面之後的那一層“政治投機”的心思,所以心裡頭嫉妒極了,他們一邊憤怒於溫體仁的無恥,一邊又恨不得捶胸頓足,暗罵自己不夠機靈,讓溫體仁這個逼佔盡了先機。
假如自己能夠先一步站出來彈劾徐光啟,那麼這會兒備受朝野青睞、傾佩的人就會使自個兒,而不是溫體仁這個只懂得鑽營跟投機的小人!
不出意料,當小皇帝聽了溫體仁的話後,面色陡然變的難堪起來。
皇帝不悅的反問道:“溫卿家,朕常聞言辭刀筆皆可殺人,自古以來,能傷人性命之物多有不詳,君子用之當慎之又慎。”
“你剛剛揚言彈劾徐老師欺君,可有憑證?如若沒有,朕就治你個持械殺人未遂之罪!”
聞言,滿朝群臣都是被小皇帝話裡話外的耍無賴的意思給嚇了一跳。
言辭刀筆皆可殺人的確沒錯,自古之理嘛,可是自古以來可沒有說攪動舌頭噴人,就算“持械傷人”的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
小皇帝的腦洞也開的太匪夷所思了吧?
溫體仁經過短暫的驚詫之後,便恢復過來,只聽他正色的大聲嚷道:“皇上!臣彈劾徐光啟欺君之事項有二,其一者,紅夷炮不過爾爾!剛剛想必皇上跟諸位大臣也都瞧得真切。這紅夷炮開炮時聲音雖是震耳欲聾,聲傳數里乃至十數里,可是十發之中,難以命中一二,如此器物何益之有?留給錦衣衛等做儀仗興許還能聽個響,但若是將這種笨重、瞎盲的鐵疙瘩配給軍隊,待北虜、東虜軍隊南侵,齊射數輪皆不中!一則我軍士氣大跌,二則敵寇軍心大振,此消彼長,豈不殆矣?”
頓了頓,溫體仁復又慷慨激昂的陳詞道:“更何況,臣聽聞這紅夷炮動輒便有二三千斤之重,這需要耗費多少銅鐵?此紅夷炮炮彈較之於我中國炮更大,費鐵也更多,此又是一筆開銷。將這種笨重的鐵疙瘩往來於戰場之間,運輸與內地與前線之中,有需要多少民夫、馬匹、車輛?此又是一筆開銷。”
“臣曾私底下質問過校武總閱官孫元化孫大人,孫大人親口對臣說,這一門仿造的紅夷炮少說也需要三四千兩銀子,而先帝朝兵部向紅夷購買的4門大炮,則是以每門5520兩的銀子買來的,再加上炮彈的消耗、民夫、馬匹、車輛以及因此多處的草料、糧食等靡費,這一門紅夷炮參與一場戰役,沒有10000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一萬兩!”
聽了溫體仁或問言聳聽或忠言逆耳的話後,滿朝盡皆譁然。
現在大明朝每年的財政收入是多少?不過500多萬罷了,換算過來,大明朝整整一年的財政收入僅僅能夠支撐500門紅夷炮,打一場戰爭的消耗。
這哪是大炮啊!
簡直就是吃錢的恐怖巨獸——
皇帝默然,溫體仁說的沒錯,造價高昂,靡費巨大,也確實是紅夷炮為人所詬病之處。但是群臣最應該質疑的不應該是紅夷炮價格高昂吧?
難道最應該感到震驚的不應該是堂堂大明國,他們這幫士大夫口中的天朝上國,一年的財政收入只有可憐巴巴的500萬兩嗎?
就在皇帝怨恨溫體仁避重就輕的時候,後者又開始嗶嗶起來。
“皇上,臣彈劾徐光啟欺君事項其二者,乃是此人蠱惑君上,允許泰西人開辦書院......”
皇帝冷冷的盯著臺下慷慨陳詞的溫體仁,面若寒霜。
來了,果然來了。
說一千道一萬,你們最終的目的不還是這個?
皇帝嘴角上翹,露出一抹冷笑。皇帝盯著溫體仁,就像觀賞馬戲團裡小丑在儘性表演一樣。
可笑的是溫體仁竟渾然不覺,他的腦子裡現在滿是朝野上下群臣對他的讚譽與欽佩,以及日後官運亨通,飛黃騰達的幸事。
溫體仁痛批了徐光啟一頓,無外乎還是老生常談,說徐光啟蠱惑君上,倚重夷狄之術,遠離華夏道統,其心可誅云云。現在皇帝聽信徐光啟的話,給了泰西人開辦書院的權力,弄得天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