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氣。沒能力、沒資財的家庭是很難培養出一個熟讀兵法的武舉舉子的,更甚至連讓孩子讀書識字的本錢都捉襟見肘。
關於這個問題,前文已有交代。在農業社會中,讀書考試是一個負擔相當重的事情。讀書嘛,最好專心致志,假如一個家庭出現了一個讀書人,那麼便意味著這個家庭將失去一個壯勞力,就少了一份生產(農業社會嘛)。然後還要備置筆墨紙硯,還要上私塾,最可怕的是讀書是一件需要長期堅持的事情,短時間內壓根看不到回報。資質好的十年左右能夠依靠恩科出人頭地,資質不好的譬如范進同志,可能就要一條道走到黑,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在考場裡混日子。
所以說,明代武將的粗鄙,是文臣士大夫們可以而為之,是一種“制度下”的粗鄙,沒文化,而不是明代武將自身的不上進。
朱由校盯著大有“群臣激憤”駕駛的眾臣,連忙擺了擺手,道:“朕幾時說過見他倆,就是要重用他倆?朕只是關心遼事,像找他倆手談罷了。此二者雖是敗軍之將,但畢竟是朝野上下鮮有的精通遼事之人,朕意已決,諸卿不必再議。”
不必再議?
朱由校話音剛剛落下,趙*南星便站出來打臉道:“陛下關心遼事,本是好事,可為何要找楊、李那般的奸佞小人瞭解情況?下臣舉薦一人,名喚袁應泰者,其才勝過楊鎬百倍,勝過熊廷弼十倍!陛下大可將他招之塌下面談。”
剛說了不必再議,這個趙*南星就跳出來嗶嗶,他眼裡實在是沒有朱由校這個皇帝啊,這讓朱由校如何不惱,又如何不驚?如何不怒?
“既然袁應泰那麼厲害,你為何早不為國舉才?非要等到薩爾滸之敗?趙卿,莫非你這葫蘆裡還賣著別的藥?”朱由校用心險惡的發問道。
聞言,不止趙*南星,滿堂的大臣(除了武將,他們水平太低,壓根聽不出弦外之音)都是面色大變。
是啊,既然你趙*南星覺得袁應泰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早早替國家舉薦他出來做事,何至於等到薩爾滸之戰後又跳出來?
你是和居心?
趙*南星被問的冷汗都下來了,他本就不善言辭,是個能夠耐住寂寞,專心做學問的老學究式的人物,讓他在東林書院噹噹教書匠,呼朋喚友小聚一場,抨擊朝政倒還罷了。若是玩弄陰謀詭計,巧舌如簧,無理橫三分這般潑皮無賴的勾當,卻是萬萬不能勝任。
趙*南星支支吾吾的嚷道:“那會兒...這個...那會兒老臣官職低微,生怕神宗皇帝不允,也就沒多嘴......”
這話倒是懇切,畢竟那會兒神宗皇帝打擊東林黨,重用的都是浙黨、楚黨之類的文臣武將。
不過朱由校卻不領情,他冷冷的嚷道:“古來聖賢嘗曰:位卑未敢忘憂國。趙卿,虧得你們還常常拿聖賢、君子標榜己身。今日看來,想是誇大其詞,沽君賣直了些吧?”
趙*南星面如死灰,連忙跪倒在地,口稱死罪。
見狀,趙*南星的黨羽們紛紛替他求情,特別是“鐵齒銅牙”的楊漣、左光斗二人,言辭尤為懇切激烈。朱由校面色難堪,他知道現在朝野上下都是東林的人,如若自己當真抓著趙*南星的小辮不放,恐怕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誰都落不得好。東林黨的勢力太大了,朱由校現在的政治資源還遠遠不足以對抗,否則,他也不會下詔繼續啟用葉向高了。
朱由校擺了擺手,喝道:“奉天殿不是菜市口,如此鬧哄哄的,整合體統?趙卿,既然你如此的推崇這個袁應泰,那便由你來給朕說說,這個袁應泰到底有何奇異之處?”
趙*南星聞言,總算是鬆了口氣,知道皇帝投鼠忌器,不敢繼續深究。不過經此一役,他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朱由校的手腕,不敢再拿朱由校年紀小,而輕視他。趙*南星恭敬的回答道:“袁應泰於萬曆二十三年中進士,授臨漳知縣,築長堤四十餘里,捍禦漳水,民得其利者不知凡幾。遷工部主事,起河南右參政,官至兵部侍郎。今年九月,擢右僉都御史,代周永春巡撫遼東。今年以來,東虜屢次興兵攻邊,袁應泰加緊練兵並修備武器,關外所需糧草、火藥之類都能及時供應,深受經略熊廷弼信賴。
是個精明能幹,值得託付遼事的能臣賢臣啊,陛下!”
朱由校點了點頭,趙*南星的稟告基本上跟駱養性給他的報告無二。朱由校自己也對這個袁應泰做過評價:能臣也。至少他比現在泛濫朝野的嘴炮黨強多了。一者:袁應泰勉強算是技術官僚,懂得興修河堤;二者袁應泰負責後勤的確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