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嚷道:“我不管我不去,他汪文言不過是個監生,還是拿錢買的監生,孩兒憑什麼捧他的臭腳?他算老幾?”
聞言,駱思恭再也無法忍受自家長子的愚蠢,只見年老體衰的駱思恭豁然起身,揸開五指,一巴掌將駱養性抽翻在地。他怒視著捂臉委屈盯著自己的駱養性,破口大罵道:“痴兒!二十多年前,我跟你娘真是瞎忙活大半夜啦,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長進的東西?”
“為父是不是早讓你盯著這個汪文言?你切莫小覷了這個販夫走卒啊,你可知道當年東林黨能夠擊敗齊黨、浙黨、楚黨全都是仰仗了這個汪文言的智謀?”
“什麼?”
駱養性大驚失色,這個汪文言他的確不是第一天接觸,事實上早在萬曆年間,駱養性便同汪文言打過交道。
這個汪文言跟駱養性一樣都是不學無術的主兒,沒多少文化,平日裡也不讀書,就會混跡市井,總歸就是個腌臢潑才就是了。不過汪文言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在駱養性眼中汪文言就有兩個可取之處,首先這個汪文言很會說話,於他交談,總能被他高超的說話技巧哄得神清氣爽,其次,汪文言很有錢也很會使用錢!他就像小說裡的“及時雨”“呼保義”一樣,仗義疏財,一擲萬金。
可是汪文言一個獄卒出身的人,哪兒來的那麼多銀錢呢?
“不會吧?父親,你若是說汪文言有些縱橫之術,尚且面前說得過去,可您說他一介布衣,能夠影響朝堂大局走勢?還幫助東林,擊敗齊、浙、楚三大黨?這怎麼比孔尚任戲曲還扯淡?”駱養性不服氣的爭辯道。
聞言,駱思恭亦是落寞的長嘆一聲,“這便是咱們大明的劫數啊,先是一個在野的顧憲成,再來一個獄卒出身的汪文言,前後兩個布衣,竟都能操縱廟堂大勢走向!兒啊,你不覺得毛骨悚然嗎?倘若區區布衣都有如此權勢,那還好你我這般爪牙走狗作甚?甚至說,高坐在金鑾殿上的那位......”話說一半,駱思恭終究還是謹慎的閉了嘴,沒有繼續“大逆不道”的談論國事。再一次重重的嘆了口氣,駱思恭煩悶的揮了揮手,坐回了太師椅上,嚷道:“滾吧,手持為父的信閥,找汪文言去吧。切記,見到他以後,將你往日驕縱的習氣收斂些!如若把事情搞砸了,看為父不將你塞回孃胎裡去。”
駱養性顯然是被這麼罵習慣了,也不以為意,反而嘻嘻哈哈的回了句:“兒已大,一個孃胎塞不下”之語,搞得駱思恭哭笑不得,“娘嘞,造的什麼孽啊這是,你平日裡就不能好好讀書?言談之間真是粗鄙不堪!”駱思恭抱怨一句,就讓駱養性滾蛋了。
可是沒過多久,駱養性竟又巴巴的折返回來,見狀,駱思恭氣的直吹鬍子。
見老爹又要發怒,駱養性連忙閃開,露出身後的一人出來,道:“爹,您看誰來了。”
駱思恭定睛望去,見是一個臉上帶著瘀傷的微胖老人,在仔細一瞧,可不就是當今太子殿下,不日之後的大明皇帝的心腹閹宦李進忠嘛。
駱思恭連忙站起身來,將李進忠或者說是魏進忠扶到太師椅上落座。駱思恭口吻沉痛的問道:“李公公,這是...這是怎麼了?前幾日不還是好好的嗎?”
聞言,魏進忠也是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臉上的淤青,眼裡不由得閃過一抹厲芒。不過他跟王安之間的恩恩怨怨由來已久,即便跟駱思恭說了,以駱思恭現在的身份地位,也幫不上忙。至於說訴苦?哼哼,生逢亂世,何苦訴苦?
魏進忠擺了擺手,示意駱思恭安靜。
魏進忠喘了口氣道:“傳殿下口諭,命駱思恭即可秘密入宮覲見!”
話音落下,魏進忠眼神銳利的盯向駱思恭,駱思恭則是麵皮一抽,腦筋急轉。入宮就入宮嘛,敢嗎還秘密入宮?駱思恭眼睛一眯,上下打量著魏進忠這滿臉的傷勢,心裡已經將宮內的情形猜測了個大概。
東林黨人竟然囂張跋扈到了這副境地了嗎?
駱思恭暗自咂舌。
駱思恭小心翼翼地試探魏進忠的口風道:“李公公,某此次入宮,是不是......”
魏進忠冷哼一聲,道:“做臣子的,言聽計從就好了,哪那麼多嘀咕?”
被魏進忠嗆了一句,駱思恭沉默了。見狀,魏進忠忙道:“此刻少主這可謂是飢寒交迫啊,若是這時候駱大人能夠雪中送炭,那麼日後駱大人您以及您的家族在少主心目中的地位也就大大的不同凡響了啊。”
這一句話無疑深深的打動了駱思恭,他眼裡精光一閃,忙道:“好,某這就隨公公一併入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