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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璟笑道:“我還以為建鬥(盧象升的字)最留意的人是姚宗文吶。”
盧象升一愣,不明其意,連忙追問。
蔣德璟暗自搖頭,剛剛一番交談下來,蔣德璟對盧象升的學識氣度都十分欽佩讚賞,特別是此人熟讀兵法,而蔣德璟最為擅長的恰恰也是理財兵略,故而兩人交流了許多治軍的法子。令蔣德璟大為讚歎的是盧象升在治軍上的見識遠勝他十倍不止。可是一旦話題扯到廟堂之上的權鬥,盧象升的智商就全面滑坡,令蔣德璟甚為惋惜。
向盧象升這種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明末的官場上走太久——
蔣德璟瞥了文震孟一眼後,對盧象升說道:“這個姚宗文乃是浙黨骨幹,他的老師是方從哲。”
“方從哲!前任內閣首輔大臣方從哲?”盧象升大吃一驚。
蔣德璟點了點頭又道:“朝廷黨爭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想來建鬥也是看在眼裡,痛在心扉。我國朝勢力最龐大之朋黨,莫過於顧憲成一手創辦的東林。”
聽蔣德璟將東林黨視作“朋黨”,文震孟面色微變。
見狀,蔣德璟圓滑的說道:“東林君子們三三兩兩結成黨派,本是無奈之舉。歷朝歷代,若是政治清明,正人君子、仁人志士又何須結黨以求自保?還不是受奸黨迫害所致?皇祖朝時,奸相沈一貫入閣,組建了浙黨,為禍朝綱,矇蔽聖聰,陷害忠良。於是乎像顧憲成、鄒元標、高攀龍、趙*南星這樣計程車林大儒們都遭到了迫害。他們在顧憲成的帶領下,在江南開辦了東林書院,匯聚天下正氣,呼朋喚友,培養忠誠正直的臣子跟沈一貫作對。正所謂邪不壓正,沈一貫到底是個歹人奸相,皇祖到底英明神武!在先帝爺的暗中扶持下,東林黨逐漸壯大,將浙黨奸人們逐一驅逐出朝堂
。”
見蔣德璟又為東林黨正名,文震孟這才轉怒為喜,看向蔣德璟的目光越加柔和起來。只有盧象升聽的入迷,催促著蔣德璟繼續說下去。
“原本浙黨奸人都快被東林君子們清除乾淨,特別是在沈一貫致仕以後。但是後來朝廷上又湧現出楚黨、齊黨等奸黨,方從哲一人對付不了東林君子,就只得將浙黨、齊黨、楚黨都號召到自己麾下,這才跟東林黨勢均力敵。
後來先帝、今上接連即位,東林君子的忠心終於被皇上體悟,由是方從哲致仕,東林君子們得以眾正盈朝,將浙齊楚三黨逐步打壓出朝堂。可是好景不長,今上雖然英明神武,但畢竟年幼,又生於深宮,長於深宮,難以辨別身邊人的忠奸,於是便被大太監魏忠賢蠱惑,接連陷害東林君子,袁應泰丟失遼東的時候,魏忠賢將責任全都推卸到東鄰君子頭上,西北三邊譁變的時候,魏忠賢也把責任都甩在了東林黨頭上,由是朝堂上的正人君子銳減,以至於三黨餘孽又有了死灰復燃的勢頭,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聽蔣德璟這麼繪聲繪色地敘述,就連文震孟都義憤填膺,據更別提血氣方剛的盧象升,他拍案而起,怒道:“閹賊魏忠賢為禍朝廷,他日建鬥一旦入朝為官,必然彈劾閹賊,不死不休。”
他的誓言鏗鏘有力,引來酒樓內書生們的側目,見盧象升公然怒罵魏忠賢,書生們都紛紛叫好。
只有蔣德璟慌忙將他拉下,沉著臉說道:“你不要命了?魏忠賢手握東廠,就連錦衣衛也聽從他的節制。這京師重地,不知道分佈著他多少耳目!建鬥!慎言。”
盧象升滿不在乎的說道:“建鬥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只知道親賢人,憎奸人,既然魏忠賢是國之大奸大惡,那麼建鬥就非跟他勢不兩立不可!身家性命什麼的,又有何惜?與國家大義,聖賢教化比起來,不算什麼。”
聞言,文震孟大喜,頓時將盧象升引為平聲知己,忘年之交。他大聲叫好,立即跟盧象升喝了兩杯,大壯膽魄。
文人嘛,總要逞逞口舌之利,方才顯得他們與眾不同。
文震孟對盧象升說道:“實不相瞞,文起(文震孟字)世居江南,曾經也在東林書院遊學,與東林君子們交情甚篤。”
聞言,盧象升立刻起身,朝文震孟下拜。
蔣德璟暗暗點頭,想道:怪不得剛才文老頭臉色那麼難看,果然是東林黨人。
文震孟有意將盧象升吸收進東林黨,便殷勤的握住盧象升的手,說道:“其實我已經得知訊息,此次姚宗文就是走了魏忠賢的路子,才得以被皇上詔令欽點為主考官,否則以姚宗文區區一個給事中,何德何能,可以同汪應蛟老大人以及英國公張維賢並肩主審今年的科舉?”
聽文震孟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