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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忘了,聶海生是個市儈小人,他當初能故意誆騙阿爸的生意,就不會信奉什麼禮義廉恥。
黎寶因有些絕望地往後縮,西裝男也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匆匆離開。
看著他遠去背影,黎寶因知道聶海生再無顧忌。
聶海生惡狠狠踢開黎寶因,看著她還要爬起來,又踢了一腳咒罵道:“鏡子的事,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裡!否則你們母女倆這輩子,都別想再在上滬城的古董街上混。”
黎寶因握著著腕錶,疼得腹部都在痙攣,聽到這話還是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阿爸去世後,聶海生利用合同漏洞奪走了他們共同經營的店鋪,家裡所有的現金和房產也都用於歸還債款,現在唯一還能營生的,只剩下他留下的那些古董物件。
她雖然不是非常懂行,但從小耳濡目染,勉強能辯個真偽,這小半年家裡的生活基本都靠這些東西的出手維持。
聶海生這話,是要斷他們的生路。
想到這裡,黎寶因奮力從地上爬起來,“聶海生!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搶走鏡子都是為了討好那位裕先生。你儘管恐嚇我,我倒要看看,裕先生要是知道鏡子上還沾著人命官司,他還會不會領你的情。”
她話音未落,頭皮忽然劇痛,聶海生伸手扯住她的頭髮,半拎起她像提溜街邊的一隻小老鼠。
黎寶因掙扎不斷,胡亂揮舞著的指甲猛刮向聶海生的下巴,緊接著她頭皮一鬆,聶海生摸了把手上的血,發了狠上前,一腳接著一腳地踢向她的肋骨。
“威脅我?”
“你阿爸自作作受關我屁事。”
“什麼玩意,還敢跟我叫板!”
他猶嫌不夠,又用皮鞋踩碾她握著腕錶的手背,“還不鬆手,賤骨頭。”
皮鞋底的淤泥和著鮮血滲進指縫,黎寶因實在沒忍住,蜷縮著身體,口齒不清地用方言呢喃出聲。
疼。
好疼啊。
她一隻手握拳,另一隻手抓著面前的腳腕捶打,身側頻繁落下踢踏,她不受控地哀嚎出聲,身前的陰影移動,她後頸一涼,再次被人拽了起來,對面是高高揚起的巴掌。
黎寶因咬牙閉眼。
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未降臨,反而是一直籠罩在身前的陰影像是被什麼撞了出去。
她跌落在柔軟茂密的草坪,肩頭按下來的布料上,帶著微不可聞的木質香氣,頗為強勢地擋住了風雪寒冷,擋住了謾罵欺凌,也擋住了此刻所有的不堪。
“她說,疼。”
來人語調陰沉,字字千鈞,全然不似先前花園裡那般儒雅有禮,溫和耐心。
像塊失溫的堅冰。
唯有肅殺。
一陣紛雜過後,聶海生甚至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被人強行帶走。
黎寶因瑟縮在原地,被聶海生踩傷的左手上鮮血淋漓,絳珠緩緩滑落草葉尖端,又筆直地跌入泥土。
她不敢動,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整個人就像是掖藏在蝸牛空殼裡的小動物,豎著耳朵,四周安靜至極,只聽得到青草被皮革碾壓的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