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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了命,孫復抱拳躬身後退幾步,便轉身大步離開大長公主府。
大長公主看著孫復挺拔的背景,不禁一陣憐惜漫上心頭!雖然她知道,作為大宋死士,最要不得的,就是對同伴的憐憫,和對自己人生的迷惘。
可人非草木,就像賈媽媽每每說起寶來天君時的黯然,自己每每得到早林訊息一刻的驚喜與煥發……
孫復和小謐寧即將要經歷的,一生必須忍受的痛,他們何嘗不是一直就在經歷著忍受著深深埋藏心底了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職!他們,
是大宋死士!
摸出腰間的青金石腰牌,在室內黯淡無光,移到陽光處,卻藍彩逼人,金光閃爍!圍在整塊青金石外的青銅包邊,由於時代久遠,已經變得深沉老氣,雖有包漿但寒光不斂!
……
孫復衣袂飄飄走在大街上,繁華的汴京街頭,車水馬龍,店鋪林立,這邊廂穿街過巷的貨郎搖著撥浪鼓引來一群孩童追逐,那邊廂鑼鼓一敲,大批閒來無事的市井人群又潮水般湧過去看熱鬧;
橋對面忽來一陣齊聲喝彩,應該是胸口碎大石或者空手斷木頭的表演又震驚了街市小眾了;
汴河裡由遠及近傳來節奏齊整的船伕吆喝聲,船上堆滿深山裡採回來的千年好木,哪家權貴又蓋新府邸了;
河邊一溜剛上岸的是從江西新鮮運到的金橘,沒擺放好已經忙不迭叫賣聲四起……
金橘……
小謐兒最愛吃金橘!孫復不禁又一陣愁思湧動。
金橘出江西,北人不識。景佑間方始主汴都……
唉……世人豈知,只因張謐喜歡吃江西外婆家的金橘!宋仁宗便下令汴京年年賣金橘!因為是皇上下令賣的,權貴、高階酒館、畫舫、高消費的青樓便爭相追捧,於是,捧得這江西金橘是自始價重京城!
那一年,小謐兒才十歲光景,現在三四年過去了,皇帝還記住張謐嗎?
但願他已經忘掉。可是,汴京的金橘是越賣越貴啊!
“公子青衫如黛,奴家紅衣似霞。公子,抬頭看看奴家呀。”孫復聽見頭頂響起鶯囀鸝鳴般動聽的聲音。
“公子,樂善色媚技超群,絲竹管絃樂舞天!來呀,快樂一場勝過孤影對月呀公子。”另一家更媚人的聲音又飄落下來。
路過的樓上窗紗飄出樓臺,送出陣陣香風和高山流水的琴聲,樓閣上的紅牌憐憐、雙雙、奴奴、嬌嬌也送出陣陣嬌聲嬌氣的呼喚,竟也是出口成章色藝雙全啊。
孫復繼續穿過大街小巷,邊走邊感嘆,如此繁華大宋,為何自己過去成長的年月,卻窮得連飯也沒得吃的呢?
忽然,一個面容清秀衣著光鮮乾淨的小男孩子跪在路邊,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含糊地在說著什麼。
孫復好生狐疑,不由停下腳步,問小孩子哭什麼?跪什麼?
男孩聲音很小,但吐字清晰說:“我爹即將要死了,我娘也即將要死了。”
“你爹孃做什麼了?為什麼都要死了?”孫公子問。
男孩子抽泣著說:“不知道。有個衣著華美的公子,總是來喊我娘。他一喊,我娘就說‘要死了要死了’,然後總是從後門把我推出來。然後我總是聽見我娘忍著可還是在被子裡頭哭著喊著的。”
孫復一聽,也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你爹呢?”
“娘讓我千萬不能告訴我爹,要不,我爹肯定要死了。”小男孩捏著拳頭,幾乎把肉都掐出血來了。
“你爹,這光景都不在家?”
“爹一早出去應差事了,娘說總有一天爹會中途歸家的,那時候,就是我爹和我娘都要死了。”
說完小男孩嗚嗚嗚地哭得更可憐。
“你家在哪?”孫復拍拍小男孩,小男孩立馬扯住了孫復的袖子哀求說:“公子別!千萬別去我家。娘說誰發現了,誰都要死了。”
孫復眉頭一皺,問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有好了陣子。”小男孩把拳頭捏得更緊地說。
孫公子咬了咬牙,嘆一口氣,拍拍小男孩的肩膊以示安慰。忽然轉身離開。
小男孩淚盈盈地看著孫復大踏步離開。忽然橋對面的鑼鼓聲敲得一陣山響,歡呼聲又起。
小男孩看見人間多歡樂啊,可想想自己每天擔驚受怕,不知道爹孃何時會突然死去,又沒有人幫忙,不免又傷心落淚。
但畢竟是小兒,聽喝彩聲一陣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