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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世紀的常態,但無論是感性還是理性上他對這樣的惡行都不能苟同,“軍隊所過之處,良田悉為焦土,意識到英格蘭國王的統治會給他們帶來災難,圖盧茲人會拼死抵抗,就像面對腓特烈一世時的米蘭人一樣。
儘管他們的力量難以與皇帝的強大軍隊抗衡,但不妨礙他們對此反擊,皇帝可以以軍隊鎮壓叛亂,但即便獲得勝利,他的統治也名存實亡。”
“這確實是他真正的阻礙。”托馬斯·貝克特同意道,他有些驚訝一個六歲的孩子對局勢有如此敏銳清晰的認知,“我向陛下提起過這個問題,希望他約束士兵,但他沒有聽從我的建議。”
“不要傷心,他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建議,哪怕是祖母的意見能讓他採納也不算容易。”
威廉遺憾地搖搖頭,在托馬斯·貝克特難得想要跟他繼續交流時,他卻斂起了披風,鑽到了被子裡,“既然我們都無法勸說他,我們只能祈禱他此戰順利,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裡一直勝利,永遠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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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威廉和托馬斯·貝克特的預料,越逼近圖盧茲城,亨利二世軍隊的推進便越艱難,外圍的軍隊不斷受到騷擾,令一些領主頗有微詞。
目前的情況還談不上動搖軍心,但浮動的人心令野心家看到機會,比如布洛涅伯爵威廉:他是斯蒂芬的幼子,從母親處繼承了布洛涅伯爵的頭銜,除此之外,他在英格蘭還擁有大片領地,儘管過去近十年他十分安分,但不代表他真的對亨利二世心悅誠服。
在圖盧茲久攻不克時,他開始大聲抱怨炎熱的夏天、層出不窮的騷擾和常常腐敗的食物,並屢次在軍事會議上駁斥亨利二世的意見以打壓他的威信,對此,亨利二世不堪其擾,但他維繫軍隊的最大依仗是他的慷慨和寬容,因此面對布洛涅伯爵的挑釁,他只能忍氣吞聲,從自己的腰包裡掏錢滿足布洛涅伯爵的訴求。
但這樣的行為只是暫時的,隨著戰事的進一步膠著,會有越來越多的貴族對此不滿,亨利二世再富有也禁不起這樣的勒索,何況他還需要承擔高昂的僱傭兵開支,對當地的掠奪已經不足以滿足他們的胃口,只會激化他和當地人的矛盾。
雪上加霜的是,入秋後,亨利二世驚聞路易七世已經以探望妹妹為由親自前往圖盧茲,若攻擊圖盧茲,不論是作為阿基坦公爵征服領地還是丈夫替妻子索要宣稱亨利二世都有充足的理由,但攻擊國王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得知這一訊息,亨利二世徹夜不眠,也就是這個夜晚,他第一次生出退兵回國的念頭,並且他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想法分享給托馬斯·貝克特,不出意外地,他遭到了堅決的拒絕。
“已經晚了,亨利。”
托馬斯·貝克特道,能夠直呼亨利二世名字的人不多,托馬斯·貝克特算一個,他眉頭緊鎖,意識到他的回答令亨利二世不快他也堅決強調道,“我很早就告訴你,這是一場錯誤的戰爭,但你已經壓上如此巨大的資本,那你斷然不可半途而廢,這會令你威信掃地。”
“我總可以重建威信!”
亨利二世煩躁道,“托馬斯,你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我能拿下圖盧茲的唯一辦法是截斷他們的水源,直到他們彈盡糧絕,可路易七世也在城內,我不能連同他一起圍困......”
“那就在現在猛攻!
把你所有的攻城器械都拿來,所有精銳的騎士都招來,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圖盧茲,到時候路易七世只能承認這個結果!”
“那如果我又失敗了呢?”
亨利二世也激動道,他脾氣不算好,多月苦戰的苦悶此時已經徹底爆發出來,全無保留地傾瀉在他的密友身上,“如果我攻城失敗,我將真正威信掃地,此時退兵,我起碼還能保住顏面!”
事已至此,托馬斯·貝克特意識到多說無益。
他帶著滿腔怨氣離開了亨利二世的帳篷:總是這樣,亨利二世不會聽從別人的勸誡,他總是固執己見,而他確實也有這樣的資本,他被上帝眷顧。
他望著頭頂的月光,深深吸了口氣,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發現威廉竟然在帳篷外:“你什麼時候來的,殿下?”
他問。
“我跟著你來的。”
威廉回答道,“你們的對話的都聽到了,我早就說過,父親真正的敵人是圖盧茲人,他的軍隊足夠強大,但敵人也同樣堅韌。”
“是的,你是對的。”
托馬斯·貝克特語調冷漠道,“可就像我們無法勸說他攻打圖盧茲一樣,我們一樣無法勸說他不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