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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好一陣,仍餘香環繞。
“齊先生,你肯定不希望她是兇手。”劉凱輝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不會是她。”
“噢?難道你很瞭解她?”他面帶譏嘲。
“我現在不好下結論,不過我相信我的判斷。”
劉凱輝抿了口咖啡:“誰能把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和冷酷無情的兇手聯絡起來?如果我年輕十歲,說不定已經被她迷得團團轉了,可惜啊,韶華易逝!”他仰頭望著天花板,“齊先生,我也不希望最後戴上手銬的是她,那樣未免太令人唏噓了。”
我心情沉重,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拿起筆記本:“咱分析下一個人吧,別老揪著人家不放。”
劉凱輝猜到了我的心思,順著話茬:“下一個——到王茜了?”
“對。”
“唸吧,她是二號嫌疑人。”
“王茜:大學生,住304號房,原先住202號房。案發當晚與男友一同外出吃飯,中途由於肚子不適返回旅館,並再沒出來。她身上的疑點:沒有不在場證明、神情慌張。”
“你認為如果她要作案,會選擇如此愚蠢的方式嗎?以肚子不適為由,慌里慌張地跑回來殺人,還碰巧讓你看見了——”劉凱輝挑了挑眉毛,“那還不如不出去。”
“我從未把她與謀殺案掛鉤,而是視她為整個案子的突破點。”
他向前探著身子:“何以見得?”
我將咖啡喝了大半:“我給你回顧一下那天的情形:你們走後我就上樓修電線了,大概八點半才修好,完了我下到一樓,正好看見她跑進來。過了兩分鐘,我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明顯像是要下來,然而卻在二樓與一樓的交匯處停住了,不知那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走上去。我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有三種可能:王茜、袁依夢和未知的人。”他搶道。
“還有男孩——”我補充道,“接下來我要逐個排除他們的可能性。”
“說來聽聽。”
“王茜,肚子不適,不可能那麼快出來,而且她聲稱自己再沒出過房間;袁依夢,也稱自己沒出過房間;男孩,理由同上。因此,只有可能是未知的人。”
劉凱輝眉頭深鎖,捋著八字鬍。
我接著分析:“——我之所以將他們排除掉,為的是引起對這個‘未知的人’的重視。首先,他不知利用何種方式偷偷溜回旅館;其次,他在快要下到一樓的時候停住了,又折了回去,是不是看見一樓有人在,不敢下來呢?如果是忘記拿東西,那他上去後肯定會重新下樓,並出門,可是他上去之後就沒了動靜。基於這兩點,我認為這個‘未知的人’與謀殺案有很大的關聯。”
劉凱輝調整了坐姿:“那你為什麼將王茜作為突破口?”
“我猜測——”我加重語氣,“她看見了那個人。”
劉凱輝的瞳孔瞬間放大:“怪不得她支支吾吾的,啥也不肯說——”
“從時間上分析,他們相遇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做個假設:王茜匆忙跑上樓,正好看見那人從某個房間出來。他在慌亂之中連忙躲回房間,關上門,由於緊張心情久未平復。過了兩分鐘,確定王茜上樓後,他才從房間出來,想盡快離開旅館,於是迅速下樓,可沒想到我在櫃檯處坐著。看見有人在那,他猛然停住了,意識到不能被我看見,於是重新上樓。這樣一來腳步聲和王茜的異常反應就能得到解釋了。”
“說的有道理,”劉凱輝頷首道,“這個人之所以如此慌亂……莫非就是兇手?”
“正是!”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劉凱輝的眼神閃過一絲興奮,但很快被疑慮所代替:“可王茜怎麼知道她看到的是兇手?”
“女人的直覺——”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她們遵從自己的意識,習慣於從心所想出發。一旦她憑直覺得出了結論,那準確性往往很高。如果非要從理性角度分析,我們不妨從她的視角出發:你在上樓途中看見了一個人,他沒和你打招呼,卻一反常態地縮回房間,你當時沒在意,可沒過多久,便得知旅館發生了謀殺案,時間恰好是在你回到旅館的這段時間裡。於是你回憶整個過程,發現那人無論是從出現的時間、所在的地點還是行為舉止都與一個殺人犯所具備的特徵高度吻合,當所有因素同時指向一個人時,那他毫無疑問就是兇手了。”
劉凱輝打了個響指:“沒錯!成敗的關鍵就在王茜了,咱把叫她過來,問問這個人究竟是誰!”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