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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車很快拐進一條土路,嚴格來講,這是一條田埂,比兩旁的稻田高出很多,又窄又長,使人產生隨時會翻車的錯覺。電動車駛過綿延數里的稻田,土地變得平坦了,進入種植園區,裡邊栽著整齊排列的蘋果樹。很快,電動車駛離種植園,開始前往岱山湖的最後一段行程。從這裡開始,路更窄了,婦女只得小心翼翼地開車,避開橫亙在路中間的石子兒,不時還有幾頭水牛在她前面緩緩而行,經過它時,它會用那邪惡的、隔得很近的眼睛盯著你看。過了會兒,路開始變陡,在行駛了將近一里後,車終於在一處上坡前停下。我鬆了一口氣。
“大故,到了。”
“這是岱山湖?”我驚訝地盯著前方雜草叢生的土坡。
婦女側著腦袋:“嗯!往裡走就是了,難道還要我送你進去?”
我盯著她的清秀的臉龐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好吧,我下車就是了,謝謝你啊!”
她莞爾一笑:“謝啥子哩!你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她重新發動電車,掉了個頭,“你大冬天的咋會來這兒,也不見你帶女朋友來?”
我對她產生了親近感,於是吐露了實情。
“管理員……管理員……”她嘟囔著,眉毛一揚,“那可不安心啊,岱山湖好大的——”
“我不介意的,工作嘛。”
“幹多久哩?”她一臉質樸。
“不知道啊,我也是居無定所,走著看吧。”
她沒再多問,和我簡短道別後就走了。可是車騎了不到五米,她突然停下,回過頭,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神情望著我:“大故?”
“咋了,姐?”
“我咋記得前段時間也來過一個管理員,可是沒多久就走了。”
“呵,可能是他不想幹了吧。”我猜道。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騎著車走了。
“你是齊全勝?”
“對。”
“把你的履歷拿過來。”
我恭恭敬敬地遞上我的履歷。他點著一根菸,吸了一口,夾在兩指間。
“齊全勝——安徽滁州人,高中畢業後入伍,在野戰部隊服役五年;退伍後從事協警、保安、消防員[在我國,消防員是部隊編制。]等工作……不錯啊,沒想到你的經歷那麼豐富!”他抬起頭,我能從他的鏡片後看見閃爍的目光,“——我們這裡就需要這樣的人,身體好的,體力好的,能幹活的,哈哈,小夥子,你來對地方了!”
我掩飾住內心的得意:“我覺得這份工作挺輕鬆的,應該適合我,所以就來了。”
“那不一定,”他雙眉微蹙,扶了扶鏡框,“你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護林,瞭望,巡夜,記錄水位等,這可不簡單的!”
我想象著自己在日曬雨淋中奔波于山野、叢林、湖泊的場景,心逐漸往下沉。
他猜到了我此刻的心情,食指尖將眼鏡往鼻樑上一推:“別緊張,小夥子!你剛來,適應適應就好了,不打緊的,不打緊!”他的聲音充斥著一種勉強的快活,補充道,“對了,我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謝凱,是這兒的經理——”
“謝經理!”我連忙點了個頭。
“不用那麼客氣!”他流露出受人恭維後的快慰,“咱這旅館叫‘岱山湖客棧’,是附近最好的旅館,也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咱今後就是同事了,你有啥困難找我就行,岱山湖這一帶我還是蠻熟的……”他滔滔不絕地做著介紹。
我趁機將他打量了一番:謝凱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三十二三的樣子,中等個子,寸頭,架著銀色邊框的眼鏡,膚色黃裡透黑,臂膀粗壯結實;他的神情莊重,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沒有表現出上級慣有的趾高氣揚,唯獨那眼神使人不太好受,感覺像在審視犯人。
我跟他出了門,走過一段水泥路,穿過一片草地,遠遠便看見一幢頗具歐式風格的別墅。走近看,別墅有三層高,外表被漆成了乳黃色,屋頂是墨青色帶尖的,看上去很突兀,與周圍的暗紅的磚瓦不搭調;窗戶緊閉著,隱約能看見貼在上面的封條;一樓是花園,花園被繞滿荊棘的柵欄圍了起來,幾棵高大的桑樹拔地而起,伸向二樓。遠遠望去,別墅掩映在一片森然的綠意之中。走近花園,才看清花園入口處有一扇鐵門。謝凱費力地將鐵門拉開,鐵門和地面摩擦著,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
“很久沒人來了吧,經理?”我推測。
他稍作沉思,眯著眼打量我:“是的,自從九月份最後一批客人走後,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