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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宏偉壯觀的建極殿內,每日一次的早朝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崇禎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陰沉如水,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跪倒在丹墀之上的群臣。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與急切:“陳愛卿,京師戒嚴的情況如何了?”
陳新甲聞言,急忙應聲答道:“戒了,戒了。前天晚上就已經全城戒嚴,外城、內城以及皇城各門均已嚴加把守,嚴禁任何人等隨意出入。微臣深知建奴的奸細無孔不入,遼東的撫順、開源、鐵嶺等地皆因此失守,故此不敢有絲毫懈怠。”
崇禎帝聞言,微微頷首,但臉色依舊凝重。他深知建奴的狡猾與兇殘,不容有絲毫的大意。於是,他再次開口問道:“洪承疇的先頭騎兵如今身在何處?後續大軍又到了哪裡?”
陳新甲連忙答道:“啟稟萬歲爺,上朝前微臣又接到了洪督師發來的最新塘報,他的九千先頭騎兵已經抵達宛平,後續八萬大軍也已越過保定,正在日夜兼程趕來。”
聽到這裡,崇禎帝不禁鬆了一口氣,心神略定。洪承疇的援軍總算是及時趕到了,這讓他對守住燕京增添了幾分信心。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從偏門匆匆而入,附在王承恩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王承恩聽後,臉色驟變,崇禎帝見狀,不由皺緊了眉頭,沉聲喝問道:“王承恩,又發生了何事?”
王承恩面露為難之色,欲言又止。崇禎帝見狀,臉色更加陰沉,冷聲道:“講!有何事不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
王承恩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說道:“萬歲爺,剛剛涿州衛監軍閻璁從建奴大營中逃了出來,他帶回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據閻璁所言,建奴欲派兵前往萬壽山,意圖掘我大明的祖陵,還說要斷了我朱家的龍脈……”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炸開了鍋。御史言官們紛紛站出來,慷慨陳詞,痛斥建奴的囂張行徑。更有甚者,已經痛哭流涕,聲淚俱下地懇求崇禎帝採取措施,保護帝陵不受侵犯。
其中,一個禮科都給事中更是挺身而出,奏道:“萬壽山帝陵乃我大明之根本,不容建奴絲毫褻瀆。臣懇請萬歲爺即刻調遣洪督師的九千騎兵前往護陵,以保我大明龍脈無恙。”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十三道御史、都察院御史以及翰林院等清水衙門官員們的紛紛附議。這些官員雖然品級不高,但洪武爺賦予了他們極大的權力。一旦他們聯名上奏,那便是天大的事情,不容小覷。
內閣首輔周延儒此時卻顯得老奸巨猾,他並未站出來觸這個黴頭。而陳新甲雖然年輕氣盛,但他深知自己身負重任,必須優先考慮燕京的安全。於是,他站出來反駁道:“萬歲爺,臣以為涿州監軍閻璁的話不可信。這很可能是建奴設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誘殲洪承疇的九千騎兵。還請萬歲爺三思而後行。”
然而,陳新甲的話音未落,便遭到了那位禮科都給事中的嚴厲打斷。他聲色俱厲地喝問道:“保護帝陵是何等大事?你竟敢從中阻撓?閻璁帶回的訊息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但萬一此事為真,萬壽山的帝陵一旦受到建奴的褻瀆,龍脈被毀,你陳新甲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難道你想讓萬歲爺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陳新甲聞言,臉色大變,不敢再吭聲。而崇禎帝心中雖然也懷疑閻璁帶回的訊息的真實性,更擔心這是建奴設下的專門針對洪承疇的圈套。但他卻並未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因為他深知,一旦自己強行否定了大臣們的意見,而最後的結果卻證明大臣們的意見是正確的,那勢必會損及他作為皇帝的威信。
於是,崇禎帝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多麼希望此時能有大臣站出來反對這個提議,這樣他就能順坡下驢地否定這個提議。然而,遺憾的是,這次並沒有大臣站出來反對。剛剛勉強說了一句的陳新甲也很快縮了回去,內閣首輔周延儒更是眼瞼低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崇禎帝無奈,只能同意了大臣們的聯名上奏。他當廷下旨,讓洪承疇帶兵前往萬壽山護陵。這一刻,他深知自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歸根到底,他還是更看重自己的名聲和皇帝的威信。為了不損及自己的顏面,他只能讓洪承疇去冒這個險了。
宛平縣,洪承疇大營。
前方不遠處,燕京城巍峨聳立,然而三十萬建奴(多爾袞號稱)已在廣渠門外橫戈待旦,虎視眈眈。洪承疇率領九千騎兵,謹慎地駐紮於宛平,他深知此行的目的並非與建奴決一死戰,而是為了給崇禎帝和京師百姓帶來安心,更是為了牽制建奴,使他們不敢肆無忌憚地進攻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