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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踩在臺階泛黃的苔蘚上,走了進去。像是著過一場大火,許多屋建已成了一堆灰墟,蒿草密密麻麻。
依著記憶中的路,他想起了記憶中的人,他尋著曾經自己小屋的方位,走了很久,停住了腳,看到一大叢雜亂的薔薇,折了一朵,放在地上,然後走了。
他想起了父王,想起了陪伴他在這裡長大的人,想起了曾經的歡聲笑語,想起了白牆壁下的那株薔薇,想起了夕陽垂暮下的鳥鳴,想起了那個少年。他想,若是再相見,怕是已經認不出曾經的模樣來了嗎?
他的步伐在加快,羌靈持燈籠望著,沒有再跟上去,羌靈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只是,那個少年已不再年少,曾經善於用言語表達,如今只願獨自黯然憂傷,哭在寂寥的夜裡,哭在無人看見的角落。
西城與伍子陽在燕王府上會合,幕客羽衛未在府上找出什麼線索,西城集合羽衛後開口道:“我要和各位商量一件事。”但本想好的話在嘴邊還是遲疑了一下,才坎坎出口,“這件事——”
“少主!”伍子陽急喊道。
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伍子陽的身上,伍子陽低垂的頭沒有抬起,而是一股不甘地皺了皺眉。
“我要告訴大家,我準備去——”西城未理會,繼而言道,但被伍子陽更大的一聲吼叫打斷。
“我不同意。”
眾羽衛不知怎麼回事,伍子陽幾步快速走到西城面前,“少主難道忘了當年,忘了當年他是怎麼對你的。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該想想他是怎麼在那私謀篡位的罪狀書上畫押的,西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他脫不了干係。”
“夠了!”厲喝一聲,西城將聲音壓低許多,“他不會那麼做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你也不會相信。你是因為他當年傷我的那刀。”在伍子陽肩上拍了拍,道:“那是我欠他的。”
西城走過伍子陽身邊,對著數百羽衛道:“你們中,很多人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懂我的心思,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我要去找的那個人,很多人也知道。我不求你們能跟隨我,只希望各位不要攔我。”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知道,很多人都恨他,認為十年前,他在西氏在最需要他的時候,背叛、離開了我,可我要告訴大家,那是他不得不離開,你們不需要知道到底為什麼,我只要你們記得,他不是壞人,我與他之間再大的仇恨,也不會彼此背叛傷害。”
末了,側頭對羌靈叮囑道:“南疆聖教也一樣。幾代之前,南疆聖教便與闐塞有瓜葛,你們教派內的事我不問,但你繼承了南疆聖母這個位子,你若還當自己是曾經西府的故人,若還認我這個少主,我便要你保證你們教派從如今開始,不得對三代闐塞王下手。三代以後,我不見,你不管,任世間之事發展。”
“謹遵少主之命。”羌靈做了一個禮,是曾在西府扮作丫鬟伺候西城時行的那種禮。
“謹遵少主之命。”數百羽衛同時跪地,“我們願隨少主奔赴闐塞,隨時聽憑少主調遣。”
望著羽衛,他道:“此去,前路漫長,且不知對手如何,兇險不定。”
“爾等願誓死追隨!”其聲一道,拱手稟禮。
“好!”西城深吸了口氣,“我給不了你們榮華富貴,多年來,承蒙各位信任、照顧,多謝。”
已是深夜,再過兩時,天邊就會泛起魚肚白。鴛鴦城的暮光時分,是很美的,雞鳴,犬吠,面朝東邊,那就像一幅刻影的版畫,墨色幹蓑的樹枝,層次稜淺的墨雲,化開的夢,化不開的愁,似乎都會在那一瞬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