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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鄒天晴小時候,眼裡的世界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自己還是家裡的獨生子,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鄒家偌大別墅區所帶來的一切便利。出了房間就能看見許多身著整齊利落執事服的管家,跟她們搭話的話,彷彿自己提出的任何需求都會被像是施了魔法一樣得到滿足。
但鄒家也有很多讓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感到壓抑的地方,比如那些始終扣在自己頭頂的青色屋簷,一戶戶整齊劃一卻又始終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在做什麼的屋子。這個家裡有無數個腿比自己頭頂還高的大人,卻只有自己一個小孩,若不是拉住那些人提出要求,她們就會像看不見自己一樣,徑直去做其他事情。
所以鄒天晴小時候的日子並不能算是舒坦,而是除了享受要什麼有什麼的特權外,時常帶著一種自己會隨時消失不見的恐懼。
鄒家真的很大,也很規矩,因此鄒天晴並不能像個普通孩子那樣撒嬌,母親和奶奶都有自己的房間,而每一次的拜訪似乎都要努力找尋一個合適的藉口。尤其是在母親生病以後,奶奶說“小孩子別過了病氣”,就不讓自己再跑去看望母親了,一下子偌大的家裡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鄒家還有許多必須嚴格遵守的家規,比如全家人在晚餐時間,必須一起圍在圓桌上吃飯,這是一天當中人最齊的時候,也是鄒天晴少數能見到奶奶的時候,可惜母親生病了,連這樣的場合也不再出席了。
說到全家的話,鄒天晴還有一個不怎麼打交道的父親,也會在晚餐時間坐到圓桌前,只是兩人的關係素來不熟,父親在家裡又沒什麼存在感,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家裡有沒有父親。
再往前追溯一些,父親和母親的關係就一直都算不上親近,即使是名義上的夫妻,兩人的房間卻分隔得很遠,說到底也就是在晚餐的圓桌上會看見彼此的關係而已。
鄒家一直是奶奶來主事的,父親與母親的姻緣也是由奶奶一人定下,據說父親當年另有心儀的女子,但奶奶最後卻只看中了母親超凡脫俗的樣貌,並告知父親如果不娶母親的話就要滾出鄒家……所以父親才妥協著娶了母親——然後又有了自己,因此這樣的父親也不怎麼喜歡自己。
而以鄒天晴的視角來說,一個本就沒怎麼見過面的人,在家裡的地位又不高,所以即使缺失了這樣一位沒有話語權的人的關愛,也不是一件可惜的事情。比起父親,家裡最有權力的那個人明顯更喜歡母親,家裡母親房間裡的置辦都跟奶奶屋裡的是同一規格,而父親則是跟自己一樣,甚至在每餐的9道菜品裡,他還比自己少了一道附加的甜點和糖水。
用鄒天晴小時候的視角來講就是:
“父親像是這個家裡不討喜的客人一樣。”
她會這麼想也不奇怪,因為從小到大接觸到的人事物就是這樣教會她的,在這個家裡,奶奶的命令是絕對的,奶奶要是想冷待誰誰就註定在這個家中沒有什麼存在感,更何況父親在用餐時身旁連個專屬的管家都沒有,連自己這個小朋友都會覺得他的地位低微。
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奶奶的。鄒天晴記得母親曾經抱著自己,指著偌大的中式庭院教會自己:
“阿晴,你看……這裡這~麼大個院子都是奶奶的家哦~”
還不會說太多複雜句子的鄒天晴跟母親重複著:
“奶奶家……”
聽奶奶的話才能享受到家裡的一切,而對一個孩子來講最直觀的體現是能否分到更優質的早午餐,鄒天晴很小就有自己的房間了,根據鄒家的規矩,早餐和午餐會由管家端到各自的房間內進行用餐。但根據自己偷偷到廚房觀察後,發現被分到每日房間裡的餐食是不一樣的。
有兩份餐食的種類是自己的三倍還多,當然作為一個小孩子的她,視線只落在了那一份餐食居然有整整5份甜品!急的去偷拿了一份就跑開了。
“小小姐?等等,那是太太和少夫人的……”
沒想到那次事件居然驚動了奶奶,她特別生氣,說什麼“我們傢什麼時候用得著你個主人家的下廚房了?!”,然後罰自己在祠堂那個看起來就陰森森的地方里跪了兩天,連膝蓋都青了。
後面母親來看自己,一邊安撫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掉的鄒天晴,一邊小聲告訴她:
“以後來我的房間裡用餐吧。”
鄒天晴的淚水像是被什麼神奇的物件給一下子收住了似的,愣愣地確認著:
“那、我也可以嚐嚐母親的那份甜品嗎?”
母親笑了,幫鄒天晴擦去眼角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