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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備受矚目的沐九宸,表面上看去並無過多反應,依舊保持著那副雲淡風輕、泰然自若的模樣,但實際上,其內心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慌亂不堪。
此次慶功宴上,聖上對眾多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予以豐厚賞賜,姜嬴自然也位列其中。這般慷慨的恩賜落在某些人的眼中,卻成了令人心生嫉恨的源頭,而這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吏部尚書府上的劉意。此人自小與姜嬴相識,姜家兄弟幾人於京都圈子內向來都是出類拔萃之輩,表現卓越不凡。反觀劉意,雖說出身也算高貴,可每每遇到姜家兄弟,總是被他們力壓一頭,難以嶄露頭角。此番姜家在慶功宴上大放異彩,更是令劉意心中憤憤不平,極度不爽。
遙想兒時,僅僅只是一個不經意間碰倒姜離的小小舉動,便遭致姜家兄弟數人的狠狠教訓。故而方才看到完顏珠兒刻意刁難姜離之時,他心底竟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幸災樂禍之意。然而事與願違,最終此事因攝政王出面干預而草草收場。
只見劉意嘴角微微上揚,勾起手指輕輕一招,喚來身旁侍奉之人。他俯身在那人耳畔低語一陣之後,又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緊接著,劉意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同時腦海中開始肆意幻想接下來即將上演的一幕。
宴會一直持續到亥時方才結束,此刻宮廷之中已然華燈初上。各家各戶的馬車早已準備就緒,只待一聲令下便要駛出宮門。然而,沐九宸那輛華麗的車駕卻是率先從宮中緩緩駛出。此車駕乃是經過陛下特許,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殊榮之乘,而其餘臣子們的家眷,則只能徒步而行,一路走到宮門口方可登上自家的馬車。
姜太傅攜著一家老小也正朝著宮門口行進。他們行走在那條悠長的甬道之上,兩側高聳入雲的宮牆宛如兩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人們緊緊地夾在其中。置身於此,眾人頓感一種無形的壓抑與逼仄之感。姜家父子四人小心翼翼地將謝瀾和姜離護在中央,生怕她們受到半分驚擾。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原來是沐九宸的車駕正噠噠噠地從後方追趕而來。姜家眾人見狀,連忙向道路一側退讓開來,以給這尊貴的車駕讓行。
沐九宸所乘坐的馬車緩緩地走到了姜家門前,隨著車伕一聲輕喝,馬匹穩穩地停下了腳步。只見沐九宸輕輕伸手將車簾撩起,他那冷峻而深邃的目光投向了姜家大門前站立的眾人。
姜太傅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訝異。這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怎麼會在自家門口突然停車呢?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帶著這樣的疑惑,姜太傅開口問道:“王爺可還有事要交代?”聲音中透著幾分恭敬和謹慎。
沐九宸禮貌的衝著姜太傅點頭,轉而將視線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姜贏。姜贏與沐九宸對視一眼後,似乎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趕忙快步走上前來。
這時,只聽沐九宸緩聲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本王已經派了暗衛在暗處保護你們。”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蘊含的關切之情卻不言而喻。
聽到這番話,姜贏心頭一熱,連忙拱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王爺。臣一定會多加小心,不辜負王爺的一片好意!”說完,他直起身來,再次向沐九宸投去感激的一瞥。
沐九宸面色凝重地說完之後,又一次鄭重其事地向姜太傅點了點頭,以示敬意。緊接著,他緩緩放下了那厚重的車簾,隨著車伕手中馬鞭的揮動,馬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駛離了宮門,只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土在空中瀰漫。
姜太傅目送著馬車遠去,眼神始終未曾離開,直到它消失在視線盡頭,這才轉過頭來。只見他雙眉緊緊皺起,滿臉憂慮地望向自己的二兒子姜行。而此時的姜行,同樣也是一臉愁容,目光先是落在母親身上,然後又移到了妹妹身上。
“父親、母親,咱們還是趕緊回府吧!依我看,聽剛才攝政王所言,恐怕今晚註定不會太平啊!”姜行率先打破沉默,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與擔憂。
一旁的姜贏連忙點頭表示贊同,應聲道:“嗯,兄長說得極是,只怕情況屬實。只是不知究竟會是哪一方的人馬有所動作呢?”他雋秀的臉上此刻滿是疑惑之色。
“不過,好在攝政王已經明確告知我們,他早已派遣了暗衛潛伏在暗處守護。想來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儘管姜贏嘴上如此說著,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依舊充滿了忐忑與不安。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