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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一個月朗風清的夜晚,遠處的湖面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隨著別墅照明裝置炸裂,天地也變了色,濃黑的雲層遮蔽了月光,不知從哪兒颳起一陣陰冷的邪風,從洞開的視窗和大門灌進別墅,吹得窗簾獵獵作響。
樓上導播室裡的燈也炸了,監視屏的指示燈還亮著,時間也在跳,但是幾塊分屏都是漆黑一片。
導演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莫名其妙地盯著導播臺螢幕:“這怎麼回事?led燈怎麼也炸?”
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
他拿起對講機問樓下的編導:“樓下什麼情況?怎麼燈全黑……”
他話沒說完,剩下半句卡在喉嚨裡,因為人忽然指著其中一塊螢幕大叫起來。
導演看向螢幕,那是斜對著料理臺的五機位拍出的畫面。只見一張僵白的人臉憑空出現在畫面中,彷彿一塊白色的泡沫塑膠從漆黑的水裡浮上來,十分突兀。
旁邊有人認出來:“這不是妍舒嗎?”
臉是楚妍舒的臉,但是表情很陌生,笑起來下彎的月牙眼配上空洞的眼睛,幽深的瞳仁,看起來就像只詭異的小丑面具。
導演大吼:“你們在搞什麼東西?這個玩笑太過了!”但他的嗓音已經飄得不行,顯然是在虛張聲勢。
“楚妍舒”似乎聽到了導演的話,轉過臉來正對著攝影機鏡頭,超前走了兩步。
畫面裡的臉頓時又大了一圈。
接著畫面中出現一隻同樣慘白的手,慢慢摸到下巴上。
人都有一種在看直播恐怖片的感覺,越是害怕,越是刺激得挪不開眼。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隻手忽然把臉皮一揭,摘面具似地,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一張臉。
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爭先恐後地後退了幾步,不知帶倒了幾張椅子,導播室裡噼裡啪啦一片亂響,夾雜著幾聲噴嚏,場面亂成一團。
有人主張趕緊逃,有人提議跳窗,閱片無數的導演果斷鎖上門:“蹦噠越歡死得越早不知道?”一邊說一邊摘在手腕上的金剛菩提手串,握在掌心裡開始背金剛經,頓時大家都跟著念起了佛。
樓下就更熱鬧了。
先前還有幾個膽大的伸出腦袋看那自帶光源的女鬼怎麼舞,此刻看到她揭下臉皮,再重口的也受不住了,“嗷”地一聲掉頭就跑,屋子裡頓時一片鬼哭狼嚎、狼奔豕突。
馬雁的魂體脫離了楚妍舒的軀殼,漂浮到半空中。
楚妍舒軟軟地往地上一倒,趴在女鬼腳下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這時候誰都顧不上她了。
眾人很有默契,不約而同往林璇身後躲,擠成了一團。
桑卓沒出息地揪著她家居服下襬:“臥槽臥槽,這什麼鬼?!”
林璇:“你沒長眼睛嗎?當然是厲鬼啊。”
她朝外面望了一眼,就知道別墅附近一片區域被結界困住了,只有把這始作俑者給解決了才能出去。
偏巧老媽子坐騎今天守著電腦,晚上也沒來跟拍攝。
不過話說回來,坐騎的功德賬戶和主人捆綁在一起,也靠她供電,所以就算在場也只能壯壯聲勢,當個拉拉隊,並沒有什麼卵用。
鬼王殿下一邊懟著男嘉賓,一邊悄悄劃開啟動地府,因為最近的程式設計師都開始注重養生,導致地府開發人才青黃不接,這app已經很久沒更新版本了,時不時會碰上卡頓的狀況。
給app預熱的時候,她也不忘教育晚輩:“你們這些厲鬼排面真是臉都不要了,不知道這些攝影燈很貴的嗎?砸壞了你拿什麼賠?冥幣嗎?”
燈光師在後面小聲說:“林林林小姐,這這這不是重點……”
馬雁大概是被“不要臉”三個字戳中了肺管子,氣急敗壞道:“你說誰不要臉?”
林璇有理有據反駁:“不就是你嗎?爹媽給的臉不要,整成那熊樣。”
眾人:“……”
馬雁不知不覺被她帶歪了思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林璇趁著她出神,把從口袋裡掏出來瞄了一眼,app已經開啟了。
她不再和馬雁廢話,放出四姨太,激勵道:“好好幹,姐有錢了,給你買兩兆空間。”
版的鬼魂暫存空間很小,四姨太在裡面腿腳都伸不直,一聽這話,頓時像打了滿滿一管雞血,頭也不回地朝著馬雁一頭扎去。
馬雁嗖一下躥到料理臺上,居高臨下地對四姨太說:“就憑你也想和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