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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黎回到家後,偷偷回屋將兩個書包藏了起來。
自從隋明禹將書包送給他之後,他就一直藏著,因為他怕被奶奶發現會去找隋明禹的麻煩,或者是將這個書包扔掉。
藏好之後,田黎去奶奶那屋看了一眼,他正和村裡的幾個老頭老太打麻將,熱熱鬧鬧的,麻將摔的噼啪作響,期間髒話不斷。
田黎嘆了一口氣,沒打擾他奶奶,自己去廚房煮了一碗泡麵。
他將煮好的泡麵端到自己屋裡,一邊吃一邊想,隋明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他喜歡什麼,自己應該送他什麼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放下筷子去拿自己的存錢罐,將那破舊的小鐵盒開啟。
小鐵盒裡面有一小沓整整齊齊疊起來的紙幣,有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
田黎拿起來數了數一共一百零二塊,是他這兩年零零碎碎攢起來的。他想著應該再攢一些,等到隋明禹生日的時候給他買禮物。
不過之後,他問了好多次隋明禹的生日是哪天,隋明禹都沒有告訴他,他說,他從不過生日,不用他買禮物。
時間加速快跑,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是六年級的小學生了。
這兩年他們總是一起上下學,每天形影不離,即使五年級的時候不在一個班,依然要結伴而行。到了六年級兩人又成了同班,而且還是同桌,對此兩人都覺得很開心。
在這些年的相處中,兩人的關係已十分親密,都是彼此極特殊的存在。
比如,隋明禹總是繃著一張臉,表情陰沉,讓人看不清他的喜惡,但田黎卻可以憑藉他的眼神輕鬆地判斷出。
隋明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甚至不喜歡與人講話,他唯一的朋友只有田黎,田黎亦是如此。
田黎這段時間過得很快樂,即使奶奶一如既往地對他惡語相向,非打即罵,爸爸媽媽仍對他毫不在意,但因為有隋明禹的陪伴,他依然覺得開心。
不過,有一件事始終讓田黎覺得很苦惱,那就是村裡的那個傻子。
他總是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將他攔住,說些下流話。
田黎年齡漸長,大概瞭解了傻子話裡的意思,他很氣憤卻拿他沒有辦法。
好在,他和隋明禹待在一起的時候,那傻子從不靠近,只敢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湊上來。
田黎已經很努力的避免自己單獨行動了,但那傻子還是無孔不入,而且,當隋明禹在的時候,他雖然不敢靠近,但總會在不遠處盯著他們。
田黎很多次不小心看到他的眼神,都讓他覺得特別不舒服。
在田黎和隋明禹相識的第三個新年來臨之際,學校放了寒假。
回家的途中,兩人並肩而行,隋明禹看向旁邊的田黎,用手比了比他的腦袋,兩人都長高了不少,但田黎還是比他矮一些。
田黎看到隋明禹的動作,向旁邊撤了一步,“我已經長高很多了。”
“嗯,看起來有十厘米了。”隋明禹拽住他的書包帶將他拉過來,“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田黎問。
“我爸媽從國外回來了,今年過年我會回家。”隋明禹放開他的書包帶,抬手摸了摸額前的碎髮。
“哦。那什麼時候回來?”
田黎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他知道隋明禹和他不一樣,他只是因為父母去國外而暫居於奶奶家,但他卻是真實地被父母拋棄在這裡。這裡就是他的家,他離開不了。
隋明禹的家在哪,他並沒有同他講過,況且,他沒怎麼離開過這個小鄉村,所以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他並不清楚,即使隋明禹告訴他,他的家在哪,他也找不到那條路的。
田黎意識到這些,感到十分難過,他不想與隋明禹分開。
隋明禹雖然年齡和他一般大,但總是能很好的完成所有事,對他照顧有加,就像是親哥哥一般。
兩年多的相處,他已經對隋明禹產生了深深的依賴。
田黎慢慢低下頭,想將自己難過的表情隱藏起來,他沒有理由攔著隋明禹不讓他回家。
隋明禹大概看出了田黎的心思,他輕輕皺了皺眉頭,抬手撫上他的肩膀,“過完年,會回來的。”
田黎耳朵動了動,慢慢抬起頭,“那我等你。”
第二天,天剛亮,田黎便聽到了汽車上鎖的嗶嗶聲,他趿拉著棉拖鞋走到院門口,透過門縫朝外面望去。
一輛漂亮的,一塵不染的黑色車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