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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白擔心了。
齊平川洗漱之後,早早就熄燈上床,根本沒來她房間的意思。
梁思琪長出了口氣。
心裡活絡起來。
這是個機會!
只要趁著夜色殺死齊平川,等姜嬤嬤殺了裴昱歸來,就可以像先前一樣,擒賊擒王,殺了崔六甲繼續掌控虎跳峽。
梁思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但她知道殺人的方法有很多。
比如下毒。
遺憾的是身邊沒有帶毒藥。
或者……
一場大火!
梁思琪躡手躡腳的走出廂房,來到廚房裡找了火摺子,然後輕輕走到大惡魔房間外面,準備用火摺子將他的房間引燃。
燒死那個大惡魔。
背後突兀而來的冰冷聲音讓梁思琪渾身僵滯,“你想殺死我麼。”
她緩緩回頭,看見了大惡魔那張臉。
砰!
幾乎還沒反應過來,梁思琪直接被齊平川抓住脖子,猛然往地上一摜,摔了個七暈八素。
她蜷縮在地,開始嘔吐。
齊平川將火摺子拿過來,冷冷的看著她,這一次是真被激怒了,“我的耐心有限,再有下次,我會讓你知道怎麼叫請君入甕!”
說完回屋,留下冷漠無情的背影。
梁思琪蜷縮在地,膽汁都吐了出來,終於忍不住低聲啜泣。
她想家了。
今天才真正明白一個道理,王府外面的世界,沒人會讓著她寵著她。
如此殘酷。
齊平川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啜泣聲,暗喜。
成了。
當一個高傲的人控制不住情緒,所有的委屈、痛苦、恐懼化作哭聲宣洩出來,那就和說明他已經向命運低頭。
齊平川不是沒想過殺了梁思琪。
畢竟成大事者須果斷。
不過,如果能將梁思琪控制住,將她放回信王身邊,很可能會是一枚出其不意的棋子,甚至也可能成為一著神仙手。
所以,必須讓她畏懼自己。
並且臣服。
當然,這個臣服目前不包括睡服。
第二天一大早,齊平川是被鬧醒的,沒好氣的出門一瞧,發現陳歆慕來了。
這貨依然一瘸一拐。
裴昱那一刀是真砍,要不然也騙不過樑思琪。
齊平川上前問道:“成了?”
陳歆慕嘿嘿賊笑,“我陳大劍仙親自出馬,一個王府裡的嬤嬤而已,分分鐘殺得她媽都認不出來,裴昱根本就是個擺設。”
“裴昱呢?”
“她說心情不好,不想出門,回晴雨山找小桃去了。”
齊平川想了想,“把東西弄進來。”指著梁思琪的房間,“全部放在那個房間門口,拍成一個方陣,要壯觀。”
京觀就算了。
那是北方荒人黑衣軍師的專利。
拾人牙慧不好。
陳歆慕秒懂,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個惡魔!”
但是很爽!
誰叫梁思琪那小娘皮誰都不去惹,偏要來惹我們,不是自找苦吃麼。
齊平川呵呵一樂。
和陳歆慕兩人搬了椅子,就這麼坐在院子裡聊天等著好戲上場。
半個時辰後。
吱呀一聲,梁思琪推開門。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直接穿透雲霄。
梁思琪跌坐在地。
她看著眼前那一幕,雙眼圓睜,鐵青的嘴唇不停的哆嗦,控制不住的顫抖如篩糠,殘存的一絲希望徹底沉入深淵。
大清早推開門,就發現五十一顆人頭整整齊齊擺在面前。
其中還有一顆日夜陪伴的老嬤嬤頭顱。
誰都會是這個反應。
如果昨夜的低聲啜泣是梁思琪心理防線的裂縫,那麼這一刻就是徹底決堤。
絕望和恐懼徹底吞噬了她。
陳歆慕暗暗搖頭。
齊平川起身,緩緩來到梁思琪面前,盯著這位郡主,冷聲道:“當所有的絕望都擺在你面前,除了認命,還有什麼勇氣?”
這是你罪有應得。
梁思琪抬頭,麻木的看著他。
如看惡魔。
如畏蛇蠍。
她怕了,真的怕了,齊平川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間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