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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算主動提出來,你許秋生好意思讓我來批駁《春日》?
不是自己找抽麼。
許秋生僵滯著轉身,看了一眼齊平川,看著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臉,感受著他俯視自己的那種高處不勝寒的王者姿態,強忍住掐死他的衝動,深呼吸一口氣,欲言又止,最終一聲長嘆。
他明白,輸了。
真正的,徹徹底底的輸了。
自己這麼多年來,讀過所有詩書中,哪怕是文廟先賢的作品裡,也拿不出幾首可以和這一首《將進酒》相提並論。
自己更寫不出。
現在寫不出,將來……恐怕也寫不出。
這一刻,他明白了一個詞:絕望。
是那種望見高山,但這一輩子都永遠無法攀登上峰頂的絕望,是那種既見星辰,卻永遠也觸不可及的遙遠絕望。
和這首《將進酒》比起來,自己寫的什麼“青雲過街遊翰林,春墨傍身看京花”簡直就是一堆狗屎,是不名一文的廢紙。
自己竟然還想用那首詩鞭撻氣瓶的自尊摧毀他的形象。
現在看來,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許秋生只覺得臉上彷彿寺廟的大鐘狠狠的撞了上去,火辣辣的痛。
鐵青著臉拂袖而去,“告辭!”
齊平川哎了一聲,“許知州,別走啊,雖然我這首《將進酒》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你那首還是很可以的嘛,也可以笑傲士林了,我們還是可以友好的以詩會友撒,須知高處不勝寒,我齊平川難得遇見一個大才之人,你加把勁還是有希望看見我的汽車尾燈的,別讓我一個人承受這巔峰寂寞……哎,真走啦?”
蝦仁之後繼續豬心。
走出門外的許秋生僵滯,緩緩回頭,盯著齊平川,“記住今天。”
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償還。
齊平川了一句,一臉不在乎,“記不住啊,畢竟寫出這樣的詩對我而言是家常便飯,記著幹甚,下次再寫一首更好的就行了,這些事只有垃圾才會天天記在心上,許知州你說是不是?”
噗!
許秋生猛然吐出一口血,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齊平川,一個字也說不出。
齊平川轉身背對許秋生,四五十度仰望天空。
乃一聲長嘆。
“一曲《將進酒》,天涯何處覓知音,巔峰……真是個寂寞如大雪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