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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頭,空寂蕭瑟,月光的銀輝灑落在青石板上,柔弱、淒冷。
段虎手提酒罐悲悶到了極點,站在寂靜的街頭上,仰天長嘆,雙眼空洞無神,任憑夜風拂面而過,吹動著他悲哀的心情。
回頭看了一眼街尾劉老倌的狗肉館,大門已經關了,但是微弱的燈光依舊從門縫裡投射而出。
段虎知道,這一夜劉老倌的心裡肯定不好受,但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臨走的時候,不管劉老倌如何的謝絕和推辭,段虎強硬的把十枚銀元塞到了對方的手中。
這十塊銀元可不是什麼袁大頭又或是民國年初鑄造的銀幣,而是來自於光緒二十九年奉天省鑄造的銀元,價值不菲。
不過礙於現在市面上不準私自流通銀元,段虎特意交代劉老倌要儲存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拿出來使用。
能幫劉老倌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段虎也只能用這種辦法稍微寬解一下對方沉痛的心情,儘管作用微不足道,但聊勝於無。
一想到這,段虎怒吼一聲,發洩著充斥在心中的不滿。
寒風蕭瑟金戈閃,駿馬馳騁兒郎戰;
我自肝膽照蒼穹,一腔碧血滅狼煙。
酒祭英烈殘陽淡,悲聲如泣蕩夜闌;
他年黃泉相逢時,再把高歌奏凱旋!
......
這首詩是出自段虎的父親段德之手,也正是因為這首激昂澎湃的詩句,才讓還在幼年的他立下了一生的宏偉志願。
誰曾想他的志向和抱負非但沒有實現,反而還落了個家破人亡,浪跡天涯,孤苦悲憤。
此時的段虎,把他積壓在心底的所有怨恨和不滿,都用高亢洪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這一聲接一聲的吼聲不但打破了夜的寧靜,也把整條街道上熟睡的人們給驚醒,有那心生不滿的好事之徒當即開啟窗戶,對著還在發狂的段虎大聲罵咧起來。
“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兔崽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街上哭喪呢?還不給老子滾球蛋!再鬼哭狼嚎的,小心老子揍得你連你爹媽都認不出來......”
不堪入耳的髒話四處響起,聽得段虎鬼火直冒,他怒吼一聲。
“老子段虎,是你家虎爺爺!有誰不服現在就站出來!虎爺要讓他嚐嚐這對老拳,來一個我揍一個,來一對我揍一雙!”
“出來,是男人是爺們的,都他孃的給虎爺滾出來!”
人的名樹的影,段虎這一報姓名,嘈雜的街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誰不知道他黒煞神的威名,不知道他段虎的脾氣?不發威還好,一發威,就是天王老子的腚眼都敢捅一捅。
就這麼個威猛兇悍的傢伙,又有誰敢去觸他的黴頭?
看著一個個縮頭縮腦,懦弱膽怯的人們,段虎氣不打一處來,“一群軟蛋,滾回床上抱你們的婆娘去!”
這一晚註定不太平,段虎在街上的酒後吵鬧,發狂似的瘋吼,吵得整條街的人都無法入睡,大夥心生抱怨又不敢啃聲,只能乖乖的躲在家裡直到段虎消氣。
就連那些偶爾路過的行人,遠遠一見是段虎在鬧事,各自掉頭就走,麻溜、乾脆。
鬧也鬧了,吵也吵了,酒勁上頭的段虎跌跌撞撞的朝家走去,腦子雖昏,好在還認得回家的路,繞是如此,不免也繞了三五圈,最後才摸到了自家的門檻。
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老舊的擺設,段虎醉眼惺忪的輕嘆一聲,往床榻上一躺,連鞋襪都沒脫,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段虎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發出的鼾聲好似驚雷般震得屋子嗡嗡直響。
“我說你們幾個輕點,弄醒了黒煞神,就憑那頭蠻熊的力氣,光我們弟兄幾個誰都吃不消。”忽然從屋外傳來了一人低低的聲音。
“行了曹隊長,弟兄們知道了,不過這一回也算是天助我們,這黒煞神喝得酩酊大醉,連房門都忘了鎖,否則光是撬鎖的動靜,非弄醒他不可。”另一人小心的回道。
“別姥姥的在這廢話,你們五個待會兒一起衝進去,用鐵銬鎖了這傢伙,還有你們三個,把槍給老子準備好了,這傢伙要是敢反抗,打他個王八朝天!”
為首的那位曹隊長吩咐之後,其他人點了點頭,緊接著曹隊長比了個手勢,眾人一窩蜂的衝進了屋內,把還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段虎直接壓在了下面。
“他大爺的,哪來的龜兒子敢在虎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