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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位高權重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周漢寧自登基以來,深知權謀的水深火熱,人心叵測,文臣多算計,武將多莽撞。
人心不足,算計不成,好心也會辦壞事。
這些年,朝廷的貪腐之風稍有收斂,然而心懷不軌之人,從不會消失,只會收斂。沒人鎮住他們是不行的。
貪心是禍害,貪婪更是罪過。
周漢寧見識得太多了,不會讓自己犯同樣的錯誤,為了一個貪心的“貪”字,前功盡棄,失去皇室肅穆威嚴。
周漢寧深思熟悉,和沈鳳舒一番商量之後,決定破釜沉舟。
他不會再貪戀皇位,他要用盡自己最後一份力,為兒子肅清朝中那些不懷好意的雞零狗碎。
一頭白髮梳成髮髻,束玉冠,鑲寶石嵌翡翠。
周漢寧身穿龍袍,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起來雖無病容,也略顯憔悴。
周安慶行大禮叩拜,眼含熱淚:“父皇,您終於沒事了。”
周安晴忍著淚沒掉下來,走到父皇身邊才跪下來道:“父皇,我好擔心你。”
周漢寧最見不得女兒哭,摸摸她的頭,低聲輕哄:“父皇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你們都過來。”
他一手握著女兒的手,一手輕輕按住兒子的肩膀:“父皇生了一場大病,幸好你們母后日夜照顧,這才安然無事。”
“父皇的頭髮為什麼都白了?”
周安晴眨眨眼,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血氣受損,精氣不足,便會如此,不礙事,頭髮而已。”
周安慶追問:“父皇都好了嗎?”
“好了七成。”
周安慶稍稍緩了一口氣:“請父皇好好休養,早日回朝。”
周漢寧聞言眸色漸深:“慶兒,父皇有要緊的話與你說,你要聽好!”
周安慶連忙挺直後背,跪得端端正正。
周漢寧語重心長,說了好一番話,意思只有一個。
他要讓他繼承皇位,自己退位做太上皇。
周安慶震驚不已,不可置信地看向母后,沈鳳舒微微垂眸,面帶微笑:“這是你父皇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本來就是儲君,如今你父皇把重擔交給你,你要爭氣,切記遇事不急不躁。”
周安慶還是無法理解,又不得不點頭。
周漢寧還不到四十歲就做了“太上皇”,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鳳舒用親自研製的藥汁為周漢寧洗頭,讓他的頭髮再現烏黑,可惜不能沾水不能發汗,否則便會融化掉色。
周漢寧雷厲風行,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發現端倪,他來去匆匆,只留群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張氏一族也是雲山霧繞,不懂皇上究竟為何衝動?
張氏那邊,自然要玥太后來平復人心了。
她避重就輕,只說皇上是為了歷練太子,所以才退居太上皇之位。
事情雖然辦好了,謠言碎語卻止不住。
有人隱隱猜測,皇上一定是有什麼苦衷隱情,要麼是為了試探朝中的某些人,要麼因為龍體違和,再難應付朝政繁忙。
周安慶登基繼位,改國號順康元年。
恭敬父皇為裕隆太上皇,敬母后沈鳳舒為慈安皇太后。
周漢寧常住千禧宮,由太后娘娘陪同照顧,千禧宮的宮人更是寥寥可數,一切隱秘而低調。
周安慶每日處理政務,遇到難題,便會親自來到千禧宮問過父皇和母后的意思,過於謹慎和小心了。
周漢寧不想兒子受自己掣肘,索性板著臉問他:“你是一國之君,對我只該有孝,不該有畏。朝中的大事小情,皇上理應自己做主,是對是錯也要自己承擔。我如今陪著你母后,清清閒閒,每日安好。”
周安慶心裡還是很依賴父親的,一時面露難色:“父皇,兒子才疏學淺,閱歷不深,很多大事不敢輕易拿主意,還請父皇教導兒臣,讓兒臣為江山社稷謀福。”
周漢寧淡淡一笑:“皇上想讓我做軍師?”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沈鳳舒端來剛剛煮好的歸元茶,輕輕開口:“你父皇不是說你不好,他是怕你活在他的影子底下。來,先喝了這碗茶,咱們自己家的事,咱們自己慢慢商量。”
“好,兒子聽母后的。”
周漢寧笑笑,也拿起茶碗:“巧了,我也聽你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