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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舒聽入了迷。
許平安睡得酣甜,粉潤潤的小臉,微微嘟起的小嘴,看起來像個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許夫人哄了一陣,才把女兒交給丫鬟抱回去。
“瞧,這茶都涼了,給姑娘換新的來吧。”
沈鳳舒含笑搖頭,只道:“無妨,我本來也喜歡喝涼茶。”
兩人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客套話,沈鳳舒有一說一,謹慎仔細。
許夫人聽著聽著,忽然笑了:“果然是從宮裡頭出來的人,說話滴水不漏,不過是些瑣碎的閒話,你也這般小心。”
她的笑容很真,並無嘲諷。
“不用那麼小心,這兒不是京城,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的規矩。咱們自在些,如何?”
“好……”
沈鳳舒微怔,又聽她又問了一句:“王爺待你可好?”
“啊?”
沈鳳舒點點頭:“王爺待我很好,一路照顧有加。”
許夫人又道:“一個男人真的對女人好,一定要拜過天地高堂,行過合巹大禮,名正言順才是最好。”
沈鳳舒聞言又是一怔,心想:許夫人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然而,許夫人對她的熱情,可不止一星半點兒。
“明兒我帶你出去轉轉,如何?”
沈鳳舒想了想:“夫人方便的話,那自然好了,我初來乍到,很想長長見識。”
許夫人隨後又和她說了些什麼明天要去哪裡逛逛,沈鳳舒一一應下,好不容易才應付過這一下午。
當晚,周漢寧遲遲沒有回來,沈鳳舒找人去問話,只聽說王爺留宿軍營,有要緊的事辦。
不止周漢寧沒回來,許大人也是徹夜未歸。
次日早上,許夫人請沈鳳舒過去一起吃飯。
沈鳳舒這才發覺,偌大的許府,除了寥寥可數的下人之外,只有她和許夫人她們母女作伴,許大人的長輩親眷,並不同住在此。
許夫人好客又熱情,帶著女兒和沈鳳舒一起在城中游逛,還請她看了一場戲,沈鳳舒恍恍惚惚,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彷彿自己不是來陪王爺涉險辦事的,而是來走親戚的……還是那種難得一見的遠房親戚。
這樣熱熱鬧鬧吃吃喝喝的太平日子,還真讓她有些不習慣。
整整三天,周漢寧再未露面,沈鳳舒有點心急了,忙問許夫人可否安排車馬,送她去軍營見王爺。
誰知,許夫人無奈一笑:“沈姑娘,城門即將封閉,城中的人誰也出不去的。”
沈鳳舒一詫:“為何?”
許夫人收起笑容,眼神惆悵:“因為朝廷又要打仗了。”
“打仗?”
沈鳳舒輕呼一聲,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周漢寧把她帶來這裡的用意。
他居然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夫人,我奉命跟隨王爺左右,不能輕易離開。請您幫我想想辦法,我得去見王爺……”
許夫人顯得很為難,告訴她真相:“姑娘,王爺讓你留在我們府上,也是一番好意。城外兵荒馬亂,很危險的。”
“我是醫女,我的差事就是治病救人。”
沈鳳舒再三堅持,許夫人勉為其難:“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等大人回來,咱們再做打算。”
沈鳳舒憂心忡忡,苦等一個晚上,也不見許大人回來。她幾乎沒闔眼,腦子裡時不時湧出些危險又荒唐的雜念……
許敬天深夜回到府上,聽夫人說起沈鳳舒的事,淡淡道:“王爺已經和兩位大將軍匯合,早就動身了。北番屢屢進犯,又莫名其妙屠了吳大人,這場仗非打不可。”
許夫人替他寬衣,蹙眉輕聲道:“沈姑娘似乎很著急。”
許敬天拍拍她的手:“你勸勸她吧,我明早還要趕著出城,你帶著女兒好好看家,我最遲後天回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許敬天明天要親自押送糧草出城,也是十兇九險。
許大人來去匆匆,沈鳳舒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他,許夫人勸她莫要心急,還是再等等訊息。
沈鳳舒被困於許府,寸步難行。
許夫人很關照她,每天都來看望她,送來好吃好喝。
漸漸地,沈鳳舒焦急的心情變成了無奈與憤怒。
又過了三天,許大人押送糧草,平安歸來,還帶來了前線的好訊息。聽說,兩位將軍憑藉用兵如神,氣勢如虹的氣勢,連連擊退敵軍,使得他們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