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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寧王舞劍意在皇上。
周漢景敢怒不敢威,侍衛們明明將百花亭層層圍住,也沒人敢對寧王揮出一劍。
皇后娘娘臉色煞白,第一個站起來出聲。她瑟瑟發抖,顫顫指向周漢寧,輕聲責問:“寧王你怎敢如此大膽?敢在御前放肆!”
周漢寧唇邊勾起一抹帶著輕微譏諷的微笑,語氣淡淡:“不好意思,讓娘娘……和各位大人們受驚了,我也是為了讓皇兄盡興,今兒少了絲竹器樂,改日……本王和兩位舅舅一起來,保證各位都滿意。”
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最陰狠無情的話。
他今日可以不殺他,明日呢?後日呢?
席間的人都嚇傻了,桌上的菜都嚇涼了。
公孫玉望向周漢景,見他臉色鐵青,脖頸處的青筋暴凸,耳鬢滾下大大的汗珠,她等了又等,遲遲等不來他的一句話。
公孫玉眼裡的惶恐和懼怕,漸漸變成了絕望。跟著,她的眼前一黑,搖搖晃晃暈倒在周漢景的懷裡。
周漢景抱她起來,立即送往鳳禧宮。
他走得匆匆忙忙,不知是急的還是怕的。
蘭貴妃也慘白著一張臉,緩緩起身,想要追隨皇上而去,臨轉身之際,她看向沈鳳舒的眼神,再無方才的熱絡,取而代之地是深深的畏懼。
娘娘暈了,皇上走了,只剩下群臣各懷心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漢寧緩步回座,轉身看向沈鳳舒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寬大的袖口中,兩人的手緊緊攥在一起。
周漢寧用另外一隻手拿起筷子,目光掃向眾人:“大家怎麼都不吃了?看來是本王掃了你們的興。不過,食物有什麼錯呢?”說罷,他又夾起顆冷掉的菜心,放在嘴裡慢慢地嚼:“一餐一飯,來之不易,各位大人在京城養尊處優,不知人間疾苦到底是什麼滋味吧!滄州一役,死了多少人,不止是戰死的,還有餓死的凍死的。他們要是能有今兒這樣一頓飯,那就不用去死了……我大周的將士們靠著一碗清水似的米湯打敗了胡人,而你們卻在這裡挑三揀四,歌舞昇平!呵,你們想耍下去,那就耍吧,本王奉陪!”
識時務者為俊傑。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人敢和寧王爭辯!
滄州一役,雖然贏下來了,卻損失慘重,死傷無數。這的確是皇上的疏忽,朝廷的失職。
這慶功宴本就辦得荒唐,君不君臣不臣,人人各懷鬼胎,靠著堆疊這些華麗的器具玩意,妄圖營造一場盛世太平的虛榮假象。
周漢寧撕掉了這層虛偽的表面,留給他們的,只有不安和恐懼。
出宮的路上,風有點大,吹亂了鳳舒的頭髮,周漢寧生怕她著涼,解下自己的大氅把她整個人裹在裡面,長長的手臂攬過她的身子,不許她吹到一絲一毫的冷氣。
馬車裡早就備好了暖爐,沈鳳舒把大氅脫下來,也蓋在了周漢寧的身上,與他緊緊挨著。
周漢寧見她眼神燦然,笑容明媚,只問:“今兒沒有白來吧?”
沈鳳舒點頭:“王爺著實為我,為滄州的百姓,為許大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他將她心中數月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我說過,我要給你看,他那一臉的喪氣!”
周漢寧握著沈鳳舒的手,輕捏她的指尖,親暱又放鬆。
沈鳳舒輕笑一聲:“真是爽快,真是痛快。”
“以後只會更痛快,新仇舊怨,且得好好算一算。”
從前是暗鬥,現在是明爭,一切都挑明瞭,反而讓周漢景的倔強狡猾沒了用武之地。
周漢寧的所作所為,砸了皇家的體面,也深深刺激到了周漢景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他在子時宣了內閣大員,還有新上任的兵部尚書蔡旭東。他還要調三萬人來看守皇宮,要禁軍連夜去端了寧王府,活捉周漢寧!
周漢景怒不可遏,把剛剛積攢的脾氣都發了出來,急得眼睛通紅。
若是今日之前,他這樣雷厲風行,還會有幾個骨頭硬的附和遵從,然而現在,除了宮中不到三千的禁軍侍衛之外,他無人可用,也無兵可用!
蔡旭東見那幾位老大人端著不言語,索性開口道:“皇上,調兵遣將並非易事。地方上的駐兵,想要集結入京,必定聲勢浩大。幾萬人集結京城,倘若支援寧王一派的人,暗中搗亂,皇上的處境更危險。”
周漢景瞪著他問:“你沒看到寧王的所作所為嗎?他要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