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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后的下巴被刺入不大不小的碎片,傷口不深不淺,流了不少血。
餘元青親自過來料理包紮,他處理好了傷口,用藥膏輕敷,每隔一日換一次藥。
公孫玉萬萬沒想到,太后居然也有如此荒唐糊塗的時候,她問了餘元青,這傷口會不會留下疤痕。
餘元青輕輕點頭:“留疤是一定的,過了夏便可消去大半。眼下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太后娘娘急火攻心,剛剛咳了一口血。”
他用帕子擦掉了一點血跡,給公孫玉過目。
公孫玉驚詫不已:“娘娘的身子這麼憔悴嗎?她只是有點虛弱,怎麼會咳血……”
餘元青對她實話實說:“娘娘有肺癆,肺癆成疾,情況不容樂觀。”
公孫玉蹙眉,緩緩坐下來,單手支頭,疲憊且無奈:“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娘娘,也不要告訴皇上……咱們自己看著辦吧。”
餘元青心裡有數,宮中現在亂成一鍋粥,皇上根本無暇顧忌旁人。
公孫玉又叮囑幾句,讓宮婢們最好份內事,誰敢亂嚼舌頭便是嚴懲。
這次風波沒有掀起太大的水花,周漢景悶在乾清宮從不輕易踏出半步,聽聞母后和徐太嬪爭執,更覺頭疼。
就這樣渾渾噩噩又過了好幾天,他也沒有等到周漢樂和周漢宣的“好訊息”。相反的是,在寧王府上多了兩位客人。
周漢樂和周漢宣一起來此,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沈鳳舒聽聞家中來了兩位貴客,立馬吩咐廚房準備一桌酒菜。
不過因為王府的花銷減了一半,如今的吃穿用度,早已不如從前那般奢侈精緻。
四菜一湯,葷素相宜,僅此而已。
周漢樂和周漢宣看了一眼,還以為是周漢寧有心怠慢,面子上有點掛不住,然而,他們又見周漢寧拿出稀有的鹿血酒來招待,不禁問道:“老七,你年紀輕輕就開始用這些東西了?”
年輕人血氣方剛,還要用如此大補之物?
周漢寧毫不避諱:“因為腿傷,我一直有喝鹿血的習慣。”
鮮紅如血,濃郁淡香。
三兄弟對飲幾杯,談天說地,互訴近況,彼此漸漸放下心防。
“兩位哥哥,難道你們從未懷疑過父皇的死嗎?”
周漢樂看看周漢宣,率先開口:“老七,今日咱們兄弟,我同你說一句實話,父皇未必是暴斃而亡,但是我們都見過他瘋癲的樣子……他沉迷煉丹,整日混吃這些藥丸,好一日歹一日,咱們還能懷疑什麼呢?”
周漢宣也跟著道:“父皇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裡,與人無尤。”
周漢寧抿一口酒,再不說話。
周漢樂知道他想把這筆賬記在周漢景的身上,又問道:“老七,你到底想怎麼做?我們都是受過委屈的人,只有你是最苦的一個!”
周漢寧眼神幽幽:“兩位哥哥無需知道太多,只要你們按住不動,便是對我最大的支援。我不會讓你們派兵來京,更不會讓你們沾得一身腥,皇上我一個人去對付,兩位哥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一番話讓兩人更安心了。
“老七,什麼要緊的事?”
“屯兵屯糧屯銀子。”周漢寧壓低聲線道:“朝廷很快又要打仗了。”
那邊兄弟三人飲酒相聚,這邊沈鳳舒留在院中,陪著兩個妹妹讀書寫字,期間沈鳳晴錯了兩次,她都後知後覺,還是沈鳳嬌輕聲詢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嗯?”
沈鳳舒回神,見妹妹凝眸看她:“姐姐在想什麼?”
沈鳳舒後知後覺,看了看她們寫錯的地方,又給她們換了兩張新宣紙,讓她們從頭開始寫。
“姐姐你有心事。”
沈鳳舒摸摸妹妹的頭,溫和道:“不,姐姐只是惦記著宮裡頭的一位長輩。”
沈鳳嬌歪著頭問:“宮裡是什麼樣子的?以後咱們是不是也要住在裡面?”
此話一出,沈鳳舒微詫。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孃親……”
沈鳳舒深吸一口氣,展露笑顏:“母親和你們說笑的,好好寫字,寫完這一篇就該去睡覺了。”
沈鳳舒心裡想的可不是皇宮,而是徐太嬪。
她有種預感,她的身上也許藏著她想知道的真相。
其實她早已摸索出個大概,只是苦於沒有人佐證。
看來,她需要單獨見徐太嬪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