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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風夾帶溫熱,房間裡傳來李遇均勻的呼吸。夜色很黑,周圍非常安靜,暗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窺探。
不知過去多久,李遇眼前升騰起濃濃霧氣,他進入黑白的世界。
夕陽西下,沒有一絲風,頭頂的雲厚得像要掉下來。李遇獨自走在一條窄小的下坡路,不見人影,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小路很長,坡度很大,李遇感覺自己正沿著一條隧道走向地底。
往前走,四周的景物別無二致,只是逐漸變得模糊。太陽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月亮卻沒有出來。李遇想這時候有個手電筒該多好。於是——他手上真的多了一個手電筒。
前路漫漫。越是沿著“隧道”深入“地底”,周圍就越發黑暗。
儘管開著手電筒,但那一束光線就像一根細小的水管,李遇只能藉著這束光線以管窺天,而水管以外的世界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卻完全無從知曉。
我這是要走到哪裡去呢?
李遇憂心忡忡。目光順著手電筒那白色的光線朝前望。突然,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
建築物是黑色的,外面築著高高的黑牆,牆的中間,也就是正對著小路的地方修著一道黑色的鐵門。李遇認出來了,此乃梅梳月上班的工廠。
抬眼,可以看到工廠內部矗立著的碩大煙囪。
突然眼前一晃,李遇到了鐵門前。他發現牆壁的某一塊似乎動了一下,這讓李遇的汗毛瞬間倒豎。
幸好手電筒還能發出白色光線。
在白光幫助下,李遇很快反應過來——牆壁那裡有一個人,他穿著工人上班的制服,緊緊靠牆站立,以至剛才沒有分辨出來。
那是一身鄒巴巴的黑色衣服,像一塊陳年的老樹皮。難道他是梅梳月?可梅梳月已經死了。
慢,等一等,梅梳月什麼時候死呢?我這做的哪門子怪夢?
突然,梅梳月倏地消失。李遇手中光線在高牆上亂晃,最後停在鐵門。
鐵門正中有個工廠常用的指紋打卡器,不知為何,李遇總覺得不大對勁。
滴~
指紋打卡器響了一聲,緊跟著傳出內建的電腦聲音:請重按手指。
那聲音嬌俏,可每個字都像針尖刺在李遇心窩。
前邊明明沒有人在打卡啊……
難道撞鬼呢?
李遇身子在猛烈地發顫,就像後背被潑了一桶冰水,冷入骨髓。
“請重按手指。”電腦聲音迴圈反覆。
李遇很確定,打卡器前空空如也。他忐忑地晃動手電,想找尋梅梳月的蹤跡。倘若真是梅梳月的話,大約李遇是不會害怕的,畢竟李遇要揍他。
滴~
指紋打卡器又一聲響。
“請進。”內建的電腦聲音溫柔道。
只見工廠鐵門扇開,門後的操場黑漆漆。
誰,剛才是誰進去呢?
李遇咬緊牙關,悄悄地溜進工廠。他全身都在顫抖,以致手電發出的光線也在不停跳動。
操場左邊是工人宿舍,此刻有個房間亮著白光,裡邊傳出聲聲哀樂。今晚,是梅梳月頭七的日子。
梅梳月很可憐,還沒來得及結婚,便突然暴斃在床。至今都沒人曉得梅梳月真正死因,而工廠老闆也不過賠十萬元匆匆了事。
呃~
梅梳月原諒我。
我也不曉得為何要做這種無厘頭的夢。
李遇心中輕輕呢喃。
按照傳統,梅梳月將在頭七回來。因此有幾個多事的工友在宿舍地板上鋪滿一層石灰,以驗證傳統的真實性。
梅梳月住五樓,李遇走過去的時候,工友們已經準備好,正在關燈關門。
“噓。”為首工友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接下來就是默默等待……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凌晨。宿舍裡面靜悄悄,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突然李遇衝出,手裡也不知不覺多了一片鑰匙。
工友們急忙跟上,李遇開啟燈,遺憾的是,地板那層石灰上面,沒有腳印。
“哎,頭七他都不回來。”工友們紛紛嘆息。
“都怪那個臭小子在這兒搗亂,天還沒亮你開什麼門!”為首工友怒罵。
李遇未曾搭理,他的視線停留在左邊牆壁。工友們詫異地看去,只見牆壁上有幾個非常模糊的黑色痕跡,角落還有一沓厚厚的鈔票。
——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