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但我已進無可進。”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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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那道留痕的意義:
「灰並不是愚蠢的學徒,他只是進無可進。」
「從我這裡流出的,我所埋藏於灰質中的,是未竟之願,也是宏偉之慾……」
在刺目的輝光中,一雙與艾伊一摸一樣的蒼青色眼眸,攜帶著無限複雜,無從理解的情緒,緩緩浮現在他面前——
那是一隻嬌小的,灰色的狐狸,與艾伊一模一樣的狐狸,他的聲音彷彿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
他說:
「“我從未止步,只是進無可進。”」
艾伊死死捂住頭顱——
無窮無盡的“不甘”與“傲慢”將他淹沒,他聽見一個輕細卻也宏偉的聲音,在他耳邊講述著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灰”的故事:
「我於熄滅的時節中蔽目行走,行至天光死去前的一刻,腳下是斷裂的途徑,已無路供我踏行,此態的輝光滲漏枯竭……」
他聽見嘆息:
「可是,“第二拂曉”仍然遙遙無期。」
灰向艾伊露出微笑:
「於是,我舉起置閏之法——」
等等…我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對?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看著那行由輝光組成的小字,艾伊只感覺毛骨悚然,他感到自己正在迷失,他的嘴唇顫抖,模糊不清的音節正從他自己的口中流出:
「我已將此身化作玻璃的容器,輝光可以在其中流淌,就如在磚瓦的空隙裡滲漏。輝光無孔不入,是天座脖頸裡乾涸的血漬,是新流出的油膏……我將其塗抹在發節,在無光的季節,舉起一場盛大的受膏之禮。」
他試圖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還是不斷髮出一聲冰冷的吟唱:
「此儀式將復現太陽乖蹇的命運,但我已進無可進,或許……行至盡頭的分裂,也將成為一次新生——」
灰……
艾伊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這具身體中似乎有一層灰質正在甦醒,灰霧包裹了他,包裹了整座佈道臺。
光的節觸朝他的身軀中蔓延,穿透了他瑰紅色的,玻璃一樣透明的器皿——艾伊盛滿輝光,那些湧入身體的光無處不在,在剔透的血肉與骨架中穿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冰冷中透著不仁。
艾伊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根燈芯。
他的紅液開始震盪,輝光像是黏稠的油膏,滲漏進紅液,被收納入進紅池。
光的偉力淹沒了他,光在他耳邊低語:
「我所追奉,將於池中長存——我所許諾的基石,將建成新的道路。」
下一刻,似有巨物在天空上浮……
艾伊的視野伴隨輝光上升——
在灰庭的穹隆之上,甚至是整片遠郊的穹頂之間,隱隱升起一道龐大到無法描述的無形輪廓,它比較眾生的認知還要無垠,是遮蔽世界的陰影,是徘徊於萬物之上的宏偉——
大禮池中,伴隨著一陣海嘯般的震盪,白蠟木之門上蔓延開無數縫隙。
萬千紅液如潮水般奔湧,沖刷在門扉跟前。
純白的門劇烈顫抖,從那些裂縫背後湧出無盡璀璨的輝光——而在門的背後,隱隱呈現出的那條破碎的道路,在這股偉力下崩裂瓦解……
被光觸捆綁在木椅上的艾伊正在悲鳴:
“灰,你他媽都做了什麼?!”
.
.
下城基金會,特別對策局。
“喂喂,老哥,醒醒,你幫我看看,這條線怎麼突然竄這麼高……”
有氣無力的撇開同事搖晃自己肩膀的手,調查員查爾斯打了個哈欠,悠哉悠哉的從桌上爬起來,順便伸了個懶腰。
“我看看,哪呢?”
在心裡呵斥著同事的大驚小怪,查爾斯推著辦公椅來到旁邊的桌前。他瞥了一眼面前的光幕,還有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數值圖,很快就辨認出來:這是對大禮池的實時監控。
“哪塊數值出問題了?”
沒等同事回答,查爾斯自己就已經看到了異常資料。
一條刺眼的紅線幾乎是以垂直角度直接飆升量化表格的盡頭,並且還在以難以理解的速度持續衝高。
“好傢伙,我買的股票能這麼漲就牛了。”查爾斯一邊感嘆著,一邊接過同事遞過來的煙,隨手夾在耳朵上,“估計是池底哪個大佬睡覺不安穩,翻了個身,如實報上去不就行了,大驚小怪什麼……”
遞煙的人擦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