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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會議室中,有一張約可圍坐八人的會議桌。
桌前圍坐著一群穿著寬鬆的年輕人,柴胡一掃,一共五人,四男一女。
不用介紹柴胡也明白他們一定是別家公司專案組的,是他與王暮雪昨夜撤場後,這個會議室下一批,或者下兩批的使用者。
眼前四個男人都清一色戴著眼鏡,穿著舒適的體恤衫,一看就是大半夜回去洗了個澡,清晨便趕來做檔案的穿戴。
而那個女的也同王暮雪一樣,休閒裝,長髮有些油膩的隨意用夾子盤在腦後,一絲不苟地仔細校對著檔案。
王暮雪曾笑著跟柴胡說:“打仗時對女人來說,最麻煩的就是衣服、頭髮和大姨媽。”
會議桌上凌亂不堪地壘滿了各種資料,就連桌子旁邊的地上,都是一堆又一堆七零八落的檔案。
這些檔案中,柴胡明白肯定有很多家公司的申報材料,大多都是影印多了,或者內容校對有錯,重新列印新版本後就將老版本直接扔在了這裡。
這種事情,柴胡之前也做過。
因為投資銀行,忙起來,根本來不及收拾;
而忙完後,根本沒力氣收拾。
法氏集團的承諾書,只有一頁紙,而柴胡眼前的檔案若按張算,應該足足有上萬頁,直接這麼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但是都這種節骨眼,不撈也得撈了。
柴胡一邊捋起袖子,一邊聽那個經理恭敬地朝眼前的五個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進來找一份昨晚可能掉落在這裡的檔案。”
五人聞聲,只有一人抬頭朝那個經理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又迅速低頭繼續研究著檔案。
會議室安靜得可怕,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
柴胡和那個經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找地上,自己找桌上。
柴胡認為從桌上那堆零亂的檔案中找到的機率更大,因為他堅信只有一份原件的承諾書,無論是他還是王暮雪,都不可能隨手往地上一扔。
柴胡儘量輕聲將桌上的一疊檔案攬向自己後,下意識看了看手機,螢幕顯示:十一點零五分。
他內心不由得更緊了,也不知暮雪那邊的流程如何了,那麼多領導,那麼緊的時間,她一個人真的可以麼?
而此時明和大廈,28層總經理辦公室,王暮雪兩手正攥得老緊,她看著曹平生的眼神從無奈的焦急,到不解的猜疑,再到隱隱的憤恨。
自十點四十她走出王立松辦公室到現在,足足二十五分鐘過去了,流程毫無進展。
王暮雪內心的秒針滴答滴答地在走,就如同一個遲暮的老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曹總該死!曹總王八蛋!曹總是拖沓王!”王暮雪看著曹平生悠閒地看著電腦,心裡已經如此咒罵了好幾分鐘。
她甚至想拿手機把眼前的一切全程直播,王暮雪記得自己下載的直播app,就在手機介面第二頁第一個。
憑著手感她都可將其開啟,然後將這個把法氏集團首次公開發行專案硬生生拖黃的場景錄下來,作為自己和柴胡的免責證據。
“急麼?”盯著電腦的曹平生突然開口道,這讓王暮雪原先準備滑動手機螢幕的手指,一瞬間僵住了。
曹平生再次敲擊了一次滑鼠後,直接將椅子往後一蹬,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看著王暮雪。
“曹總,真的沒有時間了。”王暮雪低聲說道。
“廢話!”曹平生瞬間收住了輕鬆的神色,“知道沒時間你早幾天幹嘛去了?早幾周幹嘛去了?早幾個月幹嘛去了?!專案你以為都是最後一天做出來的麼?!”
曹平生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當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時,曹平生驟然笑容可掬道:“黃律師,我曹平生,內容您可以看了……哎對對,您可要多支援啊!這可是今年的標杆專案啊!”
王暮雪內心一顫,黃律師?!
看曹平生這個態度,她斷定電話那頭肯定不會是與投資銀行平行合作的那些律師,而是公司的核心。
稽核法氏集團這個專案的核心專員,姓黃,全名黃景明,47歲,從事非訴訟法律事務二十餘年,原是全國第一律所金銘律師事務所的高階合夥人。
曹平生結束通話電話後,直接將手機拋在桌上。
“驚訝麼?”他邊說邊又重新點燃了一支菸,“老子昨晚通宵看的,蔣一帆凌晨五點就來公司給你改了,一直改到早上九點半,存貨分析那裡早就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