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美人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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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蘇鏡音連白開水都沒燒成,就被她哥嫌棄地趕去練刀了。
蘇夢枕看了一會兒,留下了茶花作監督,攏了攏身上大氅,轉身欲回船室。
師無愧尾隨其後,面帶擔憂地看著他。
公子近來行事愈發急了。
不止延長了大小姐練刀的時辰,似乎還準備將樓中事務教予她上手,此番帶她外出,他們這些親信其實都看得出來,不過是想為大小姐多添些人脈以護周全罷了。
他遲疑了片刻,才低聲勸道,“大小姐很聰明,公子其實不必這樣急。”
蘇夢枕隱有愁容,只擺擺手,並不出言。
一進屋內,他立時脊背微躬,掩唇不住地咳嗽起來。
江風侵虐病骨。
師無愧本就跟在後邊,見狀連忙關上艙門。
船外是秋水寒煙,船內卻是紅梅盛血。
血腥氣瞬間瀰漫開來,浸滿了整間屋子。
江湖傳言,金風細雨樓的蘇公子孤高謇傲,不可一世,縱有病骨,難折傲骨。
蘇夢枕的脊背從來都是直的,可他的病如今愈重,咳嗽起來總也忍不住彎了腰,若心無掛礙,尚且無妨,可他心有掛念,難能安枕。
病容經年,時日無多,他早知命。
只餘一姑娘,或恐死後無依。
師無愧手中倒了杯水,待蘇夢枕的咳嗽稍微平緩一些後,他趕緊奉上茶盞,讓自家公子吞服隨身攜帶的丸藥。
那是蘇夢枕常年無停的丸藥,曾經只吃一顆即可緩下咳意,如今卻須兩至三顆才可,到了深冬,便還要再加上濃得能讓人苦到心底裡的湯藥。
沉痾多年,如今蘇夢枕早已分不清,究竟苦的是藥,還是心。
由愛故生怖,不寐百憂生。
他吞服了藥,喉間癢意漸消,師無愧還要再為他倒水,蘇夢枕搖了搖頭,只將茶盞放回了桌上。
一道殘陽鋪水中,一介愁客立舫舟。
蘇夢枕扶窗遠望,眉間染霜,心中萬千思緒。
少頃後,他又忍不住咳了幾聲,在師無愧急步上前時,忽而抬手吩咐道,“讓人……不,到岸後你親自去,盯著無花。”
師無愧驚疑不定,“公子,莫非那無花大師有問題?”
“或許。”
蘇夢枕語聲微沉,又道,“無花武功極高,遠遠跟著就好,別被發現了。”
自家的小姑娘長得極為好看,說句不好聽的,道一聲亡國禍水也不為過,蘇夢枕再如何不近女色,自她年過及笄後,這兩年也逐漸意識到了這一點。
絕世的美貌如觸不及的九天明月,月華映照之處,凡人一視同仁。
大多人一見蘇鏡音,第一眼是驚豔,第二眼便是不由自主的沉淪。
可無花不同,他看見她面容的第一眼,是驚異,第二眼,目中卻隱有微芒一閃而過,雖一瞬即逝,但還是被蘇夢枕察覺到了。
無花那時的捫心自省,捫的究竟是心,還是心口處的衣襟?
蘇夢枕神色微冷,揚手扔了染血的帕子,目光平靜地看著它飄出窗外,悠悠盪盪的,緩緩落入水中。
江水微瀾,血色漾出。
這時屋外傳來幾許響動,蘇夢枕轉頭望去,艙門倏而被人推開,蘇鏡音站在門外,怔怔的看著他。
他就立在那裡,孤寞寂寥,窗外碧波寒江,殘陽如血,皆浮於他身後,溫暖柔和的落日餘暉灑在他身上,映得他往日裡蒼白冷雋的面容都有了一絲光采,眼瞳中終年不滅的寒火也好似有了溫度。
蘇鏡音禁不住有些失神。
但他一開口說話,那溫暖柔和的濾鏡一下子就碎了。
碎得乾乾淨淨。
蘇夢枕蹙眉看她,“蘇鏡音,我記得你今日才練刀不過半柱香。”
蘇鏡音:“……”
她剛才鐵定眼睛出問題了,就這冷漠無情的鋼鐵直兄,哪來的什麼溫暖柔和?
蘇鏡音腳步虛浮,懨懨地飄了進來。
然後準確無誤地飄到了軟塌上。
屋中點了闢寒香,滿室暖氣翕然,不多時也燻淡了血腥氣,因而她並未發現自家兄長方才又咳了血。
“哥哥……”
蘇鏡音委委屈屈,哭訴的同時,還不忘揪過毯子給自己裹上,“我頭暈,胸悶,渾身乏力,還噁心。”
蘇公子在桌邊坐下,隨手倒了杯茶,靜靜看她表演。
但蘇大小姐是什麼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