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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醒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經無礙了?”

薛蒼朮懷疑要是從自己嘴巴里蹦出丁點不中聽的詞兒,眼前這個殺神能立刻活剮了自己,然而誰讓她是個有醫德又實誠的大夫呢。

好聽的話沒有,愛聽不聽!

她動了動睡得痠麻的四肢,懶洋洋地道:“你當鴆毒是大街上賣的糖葫蘆還是佐酒的花生米?”

高炎定像是沒聽到她話裡的調侃,只固執地道:“你必須治好他。”

薛蒼朮煩不勝煩,趕蒼蠅似的用手扇了扇,“知道知道,若是治不好就別想活著走出雲州。誒,我說高炎定,下回你能不能換套說詞,老子的耳朵聽得都生繭子了。”

她打了個哈欠,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諷刺對方,卻見高炎定竟也學自己大喇喇地靠在藥櫃上,席地而坐,他曲起一條腿,低著頭不說話,燭光只照亮一方死角,在他身上留下一片濃墨重彩的陰影,他處在明暗交界處,莫名顯得有些孤獨和可憐。

薛蒼朮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誰可憐都不可能是高炎定可憐,自己一定是睡迷糊了才會產生這種可笑至極的錯覺。

“他人現在還能喘氣,你不高興麼?”

【作者有話說】

薛蒼朮:你不高興嗎?

王爺:我理當高興才對,可我高興不起來。

酷暑蟬噪

高炎定喃喃自語,“也許他立馬死了更好。”

薛蒼朮顯然不信,她撇撇嘴道:“好不容易和閻王搶回一條命,你現在又說還是死了的好,你怎麼不早說?早說,老子也不用陪你大半夜的發瘋。”她低下頭,企圖去看對方臉上的神情,然而高炎定的臉藏在陰影裡,除了高挺的鼻樑,什麼都看不清。

她只好又靠回到藥櫃上,仰頭看黑乎乎的房梁,“要不然我現開一劑毒藥送他歸西,好讓你希望成真,如何?”

對方又不說話了。

薛蒼朮哼哼了兩聲,她就知道這人口不對心,當初就該讓他好好照照鏡子,他威脅自己治不好就殺掉時的模樣究竟有多凶神惡煞。

就憑這倆人不清不楚的關係,要明景宸去死,那也得要先踏過高炎定的屍體才行。

“人醒了,也只是一時的,那古方沒人試過,究竟能否根除誰也不知道。這又是傷又是毒的,他能活下來,也算得上一樁奇聞了。誒,你沒問問他怎麼中的毒?”

高炎定仍舊不說話,桌上的蠟燭燃了一夜,燒盡了,火光熄滅,導致他半邊明亮的身軀徹底被陰影籠罩住。

薛蒼朮像是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兀自摸著下巴猜測,“難道他是個犯了事的大官或者是那種知道很多主子秘密的死士,所以被鴆殺?要不然就是……”

“我聽說皇帝老兒荒唐著呢,男女不忌,最是貪歡愛美,他又長成那個樣子,會不會是昏君的豢寵?因為失寵被賜死藥。”

眼看她越說越荒唐,高炎定終於忍無可忍,一拳砸在藥櫃上,他那拳頭穿石裂金,威力赫赫,頃刻就把木質的藥屜給擊穿了,裡頭白花花的茯苓粉像下雪一般揚了薛蒼朮滿頭滿臉,瞬間成了個白皚皚的雪人。

這一不稱心就教訓大夫的惡習絕不可助長,薛蒼朮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奈何她蹦起來都沒人家鎮北王高,細胳膊細腿的,連人家半拳都抗不下來。

薛蒼朮心裡氣急,抹了把白撲撲的臉,放下狠話,“你最好祈禱這輩子不生病,哼!”說罷,一邊抖著衣衫上的茯苓粉,一邊衝出了藥房。薛蒼朮雖然脾氣不好,但涉及到醫術的問題,她向來不會無的放矢。

鴆毒很難徹底解除。

好在積攢在體內的只是餘毒,那犀牛角的古方也有些藥效,雖沒能徹底根除,索性也給了時間讓她慢慢研究。

原本治傷的事只好暫緩,如今只能先把毒清理乾淨才好再做打算。

這下最慘的當屬王府內的老鼠,老窩都被僕從抄了,一隻只被關在籠子裡,替薛神醫試毒試藥,若不幸蹬腿死了,連個全屍都沒有,都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第二慘的就是明景宸了,他有幸被薛神醫封為她行醫生涯中遇到的最不省心、最會找事的病患,自己恨不得一針扎死他一了百了的那種。

明景宸毒發後,身體再次垮掉,連床都下不了,喘口氣都累得慌,他虛弱地笑笑,調侃道:“能成為薛神醫攀登醫道高峰的一處坎坷,也不枉我苟延殘喘了這麼些天。”

“少貧嘴!留著說話的勁兒多喘兩口氣不好麼?”薛蒼朮說話極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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