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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份例裡面哪裡有血燕呢?”
崔姨娘原本想當著一家老小的面子在師大人面前撒嬌,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和恩寵深重。沒想到幾個姨太太唇槍舌戰,邀寵竟然變成出醜,崔姨娘粉嫩的美額上溝壑連連。
除了林姨娘,四位妻妾同仇敵愾針對崔姨娘一人,崔姨娘寡不敵眾,只能暫時收斂鋒芒,不再說話。倒是把自己的調羹,在碗裡叮噹得攪個不停。
如此李姨娘也不放過,落井下石地說:“崔妹妹的祖父是五經博士,雖說正八品的官職小了些,老爺卻是甚是看重,只說我們這些姨娘都是行伍家出身,不若崔妹妹家裡祖上是鴻儒。”
高姨娘不解風情地問道:“李妹妹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李姨娘輕輕抿了一口調羹裡的湯汁,笑著說:“即使書香門第,還是鴻儒,就應該知道禮義廉恥。”
一句話沒說完,高姨娘撲哧一下笑出來,若不是手中的絲帕捂住嘴,只怕要將口裡的菜,噴出來出醜。
李姨娘如此,依然意猶未盡地說:“吃個飯,調羹在盤子裡不停地咣噹。我們知道妹妹你的出身,定然不會誤會,若是老爺帶著你出去,你也這麼聒噪,不是讓人家笑話妹妹像個叫花子嗎?”
高姨娘也假意地懟嗆李姨娘,實則是揶揄崔姨娘說:“李妹妹是羨慕老爺總帶崔妹妹出去,這才說出這樣嫉妒的話嗎?”
李姨娘淺笑著說:“還是高姐姐知道我的心,我嫉妒的不行。”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不理崔姨娘已經氣歪了的小嘴。
師大人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林姨娘,又與神情落寂婉瑩四目相接,厲聲說道:“這麼多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話音剛落,次席上婉蘋忽然放聲大哭:“哇哇……娘……”
崔姨娘正在氣頭上,聽見婉蘋大哭,怒聲的呵斥道:“你娘還沒死,你給誰嚎喪?”
這一句話,吼得婉瑩身體一晃,差點將手裡的調羹嚇掉地上。
婉蘋揉著自己的小花臉說:“娘,三哥打我,還拿筷子扎我的臉。”
李姨娘一聽,趕緊從座位上彈起來,走到少爺和小姐們的次席上,一把抓住紹楊的夾襖,厲聲問道:“豬油蒙了心的東西,她是你親妹妹,你不照應她,還當眾作踐她。”
紹楊被崔姨娘抓起來,也憋著一肚子的邪火哭著說:“我跟二哥哥猜燈謎,她總把我的燈謎告訴二哥哥,害得我總輸。我讓她閉嘴,她還罵我。”
高姨娘夾了一口青筍,得意的放進口中,小聲說:“這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崔姨娘見自己的兩個孩子窩裡鬥,心裡十分窩火,登時鬆開紹楊,一個花巴掌扇在婉蘋的小臉上。婉蘋原就是在哭,被崔姨娘這一巴掌打得更加委屈,扯著嗓子哭喊。
崔姨娘打了婉蘋,又心疼又急憤地罵道:“火燎了毛的凍貓子,哪裡有熱炕你往那裡鑽。你也看看清楚什麼是高臺面,什麼是親兄弟,幫著別人欺負你哥哥,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賠錢的賤貨。”
“娘……三哥撒謊,是三哥自己輸了燈謎,自己贏不過二哥哥,拿我出氣。”
事關紹柏,李姨娘也趕緊丟下筷子,急急忙忙地撲過來,拍了拍紹柏的肩膀說:“你也是的,三弟弟還是個小孩子,你讓讓他哪裡就把你小了去?好好的元宵家宴,讓你們攪和了。”
李姨娘說得是孩子們哭鬧,掃了師大人的興致。沒想到崔姨娘多心,還以為李姨娘實在針對自己。登時臉一揚,劈口問道:“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憑什麼說我們攪和家宴!也不知道是誰,明裡一把火,暗裡一把刀,你擠兌我可以,你擠兌我孩子們,休想!”
李姨娘原本也沒擠兌崔姨娘,反倒被崔姨娘如此宣洩,心裡也一百個委屈,拉著臉大聲說:“我擠兌你,你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的德行,整日裡妖妖佻佻,你給我提鞋,我還嫌不配呢!別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好歹咱們都留些臉面吧!”
師大人一臉怒火,大聲說:“不想吃飯,都給我滾,幾時我早早閉了眼,看你們能鬧到閻羅殿去。”
正堂裡鴉雀無聲,一屋子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婉瑩忽然清清楚楚地看到崔姨娘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九死一生的釋然。
太太沖著李姨娘搖了搖頭,使了一個眼色。李姨娘鬆開紹柏,知趣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臉詭異地看了崔姨娘一眼。崔姨娘眼神中有些慌亂,隨即還李姨娘一記厭惡的白眼。
廚子急匆匆地端了兩碗金絲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