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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揚州的,聽說你們揚州的百花樓裡有一個剛出道的頭牌。人俊俏標緻得很。”
各行各業都有各自的行業翹楚,風花雪月這一行也不例外。遠在福建的勞軍營妓,竟然都知道揚州城裡的頭牌姑娘,就跟窮鄉僻壤的貢生,金科狀元一樣的道理。
“沒,沒有聽說過。”媽媽很直接地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你沒聽說過,據說這個頭牌姑娘跟揚州知府還有一腿呢?這麼大的事兒,你在揚州城裡營生,竟然沒聽說過?”營妓所謂的‘營生’就是賣身。
不過,媽媽是賣唱的,崔鶯兒也是賣唱的,將來小紅也要賣唱,聽到營妓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媽媽義正言辭地糾正道:“我們不是窯子裡的,我們是彈詞說唱的。”
營妓不能認同媽媽的清高,又吃了一瓣橘子反駁道:“都是一回事兒,誰心裡還不清楚啊!”吃完手上的橘子,直接走進帳篷裡,坐在幾人中間的空凳子上,將手伸到葡萄盤子裡。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媽媽也懶得解釋,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只能是清者自清,無需多言。
幾個營妓見婉瑩一行人等十分友善,也都大著膽子過來,慢慢地一個帳篷裡擠了幾十個營妓,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婉瑩聽不懂的方言,一邊吃水果點心,一邊眉飛色舞地東拉西扯。
雨漸漸收住了,婉瑩從喧囂中抽身,離開了自己的帳篷。
雨過天晴,山裡的樹木沾著雨水,映在太陽下面,如同鍍了一層金身。清脆的鳥叫此時此刻也像是,般的梵音。
一個恍惚,婉瑩似以為自己誤入了極樂世界。
其實,不過是大難之後的大安,大悲之後的大喜,讓婉瑩產生了恍如隔世的幻覺。
信步遊走在大營中,婉瑩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走著走著,被一個士兵攔截住,大聲喝道:“這裡是右軍大營,閒人不能隨便亂闖,回你們勞軍營裡去。”
士兵顯然把婉瑩當作營妓,以為她白天也出來拉生意。婉瑩無意與他爭執,誤會就誤會吧,自己也不會掉一塊兒肉,更不會丟了性命。
繼續沿著小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遠遠看見中軍大營的地方,一面寫著‘賀’字的大旗懸掛在瞭望臺上。被雨打溼的大旗,在微風中,努力伸展自己的身體。
婉瑩想要繞開這個地方。
“你是早上那個娘子,對嗎?”一個小士兵看到婉瑩走過來,認出了婉瑩,急急地跑了過來。
“你是?”
“娘子忘了,我早上給娘子送了幾件衣衫,還是娘子親自招呼我放在帳篷裡面呢。”
婉瑩那會兒百無聊賴地發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見了誰?
“哦,是你啊!”
“娘子是來找賀將軍的嗎?”
婉瑩趕緊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是自己悶得慌,出來走走。”
“賀將軍,這會兒正跟幾位將軍們研究戰略,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得空。”
婉瑩心想:這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來找他的。
“娘子,識字嗎?”
婉瑩被這個問題問得摸不著頭腦。
“略認識幾個,怎麼了?”
“我們將軍書房裡有好多書,娘子如是悶得慌,去找幾本看看吧。”
“還是算了吧,你們將軍繁忙,我就不打擾了。”
“娘子,你這話才說錯了,將軍給娘子送了那麼多東西,肯定是心裡敬重娘子,要不然怎麼會興師動眾地讓我們天不亮就去找這些東西,荒山老林,累死我們了。”
婉瑩心裡油然生出了一種感激之情,在這樣的荒郊野外,賀佑安能給自己送那麼多精細的東西,實在是費心費力了。
“小兄弟,我不去了,你們將軍忙,我也不想打擾。”
“娘子,我就是給將軍收拾書房的,回頭,我跟將軍說一聲就行。”
婉瑩的腳步,有些遲疑,視書如命的婉瑩,已經多久多久沒有翻書了?曾經年少無知的時候,笑著對師大人吹牛說道:“青兒寧可一日不吃飯,也不能一天不讀書。”
如今嚐到了前心貼後背的滋味,婉瑩恍然大悟到:書可以不讀,飯絕對不能不吃。不讀書頂多少認識幾個字,少明白幾個典故和道理。可是不吃飯是要死人的。一頓不吃餓得慌。
在賀佑安的庇護下,已經沒有了飢餓和被追殺的驚恐,想看書的念頭被眼前這個小士兵,生生地點燃。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