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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得半日閒,連綿不絕的愁思,暫時脫身。婉瑩自己研了一小團墨,趴在掉了漆的紅油桌子上,藉著白窗紙邊的光亮,將晌午自己寫得半篇詩從心裡謄寫出來。天色漸暗,齊秋麗丟下手裡的繡活,納著鞋底伸著頭,瞄了一眼婉瑩的詩,不甚明白,又不想自討沒趣。
兩人同處一室,一個低頭納鞋,一個垂臉寫詩,好不安逸自在。小小的宮室裡,一朵宜室宜家的小家碧玉,一朵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吐著各自的芬芳,繚繞得滿室清香。
紅爐中的紫煙,被一個狠厲婦人的嘶吼,劃出一條帶血的口子。婉瑩看著齊秋麗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架走,嚇得丟了狼毫,掉在地上,把心砸出一個坑。新制的宮裝上,黑色的墨汁,順著狼毫跌落的方向,畫出一條驚慌失措的虛線。
齊秋麗掙扎在未知的驚恐中。惹來嬤嬤們的怒罵。
“賤婢,老實點兒。”
“嬤嬤,好歹跟奴婢說清楚啊!”
“娘娘的奶孃死了,貓兒狗兒還穿素服,連老天都下了雪,你穿紅戴綠,招搖過市,你浪給誰看?”
另一個婆子說:“少跟她廢話,娘娘讓她接著思過,就讓她跪在雪地裡。幾時娘娘氣消了,幾時算她改過自新。”
齊秋麗哭喊著說:“嬤嬤,晌午跪了半天,奴婢知錯了。”
“呸,你知錯有什麼用?你得讓娘娘知道你知錯了。”
“嬤嬤,我再也不敢了,求嬤嬤跟娘娘通融一下,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把您二老供起來,燒高香,永世不忘嬤嬤的大恩啊!”
“姑娘,別怪我們心狠,午後皇上為了一個新來的宮女,給咱們娘娘好大的委屈,娘娘這口氣出不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你也心疼心疼嬤嬤,就是姑娘大慈大悲了。”
“嬤嬤,天馬上黑了,再跪下去,奴婢肯定風寒,求求嬤嬤行行好吧!”
“姑娘也慈悲善心吧!我們老婆子兩個,一天一夜沒睡覺了,怨不得我們只顧自己,就不顧上姑娘了。”
陸妃娘娘昨晚上大砸東照宮,婆子們一直收拾到半夜,天還未亮,陸妃娘娘又讓其中一個婆子去打點御前太監,,好歹讓皇上過來東照宮坐坐。結果皇上來東照宮的半路,遇見了一個冰雪世界的仙女,誤入凡世的嫦娥。見到陸妃娘娘,不聊兩人的郎情妾意,非要讓陸妃娘娘出點子,找到這個冰雪世界的仙子,誤入塵世的嫦娥。陸妃娘娘怎能不生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上剛遇著那個穿紅戴綠的妖豔賤貨,下午冷不丁又冒出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嫦娥。真真是防不勝防。
陸妃娘娘當然不能當著皇上面吃醋撒潑,只能在自己心中親手撕碎,這個未曾謀面的宮女。然而越是這樣,心中的妒火如同澆了烈油,燒得陸妃娘娘快要。
“未曾謀面的宮女,本宮不能將她怎麼樣。眼前的賤貨,本宮決不輕饒,去把晌午那個穿紅戴綠的賤婢,拖進來,本宮的奶孃剛死,家中的貓兒狗兒還戴孝呢,怎麼我身邊就出了這麼個黑心爛肺的東西。”
於是乎,兩個嬤嬤,只能過來把齊秋麗帶走。其實心裡也在替齊秋麗不平:這裡是皇宮,主子們死了才戴孝!可憐這姑娘命不好,剛剛好撞到槍口上。要死誰也攔不住。
一個嬤嬤望著齊秋麗,正是昨天晚上送碗的宮女,兩人也算是相識了。齊秋麗也回過神,認出了這個嬤嬤。
“嬤嬤……”齊秋麗絕望驚恐地掙扎。眼中全是哀求。希望嬤嬤能救救自己。
這個嬤嬤心中大亂,不是自己不救,是自己沒辦法救。一狠心,別過臉去不看,使勁架著齊秋麗出了儲麗軒。
婉瑩扒著門框,指頭幾乎嵌進木頭裡。但是無能為力四個字,如一把鋼刀,插入婉瑩的頭皮,從上而下,一刀一刀將婉瑩凌遲。
看著齊秋麗被帶走,婉瑩站在門口落淚。一刻鐘的功夫,方才兩個嬤嬤中的一個嬤嬤進來,婉瑩趕快擦掉眼角的眼淚。
“各屋裡的姑娘們,都出來了,都出來了。”嘹亮的嗓門,蓋住了齊秋麗漸行漸遠的呼喊。
幾個宮室裡,原本扒著窗戶看熱鬧的十幾個宮女,盈盈而出,齊齊地站在廊下。那麼麼用眼點檢了一下人數。說:“剛才御前有旨意,讓宮女們打一個燈謎,哪個宮女答對了,皇上親自將燈謎寫在燈籠上,送給她。這可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十幾個宮女嘰嘰喳喳的沸反盈天,歡天喜地了好一陣子。一個大膽的宮女,說:“嬤嬤,您把謎面說給我們聽聽。”
嬤嬤想了半天,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