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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一的話,頓時人群中一片譁然。剛剛趕到的許氏和姜稚月聽到時雲的話,也傻了眼。
“你住嘴!”老太太臉色難看,惱羞成怒。
時雲一恍若未聞,繼續開口道“我祖父亦並非什麼御廚之後,而是出自縣外金元村。此前一脈以廚為生,雖曾有些建樹,但不敢妄稱御廚。”
老太太氣急敗壞的喊道“時雲一!”
醉仙樓時府素來以御廚之後自居,將自己祖上的履歷吹得天花亂墜以抬高身份。不知道多少人衝著這份名頭和尊貴來的呢,這下好了,她以前建樹的名聲全毀了。
偏生時雲一還覺得不夠似得,看也沒看祖母一眼,繼續說著自己的話,“祖父幼年父母早喪,只餘下一人獨撐時家食肆,十七歲時娶了戰亂中走失的第一人祖母劉氏。十九歲因一道香酥鱔魚被冷家老爺看中後,在冷老爺的資助下開辦醉仙樓,十九歲因劉氏在生下兒子後身體抱恙去世,後娶了冷豔嬌冷氏生下一個男孩。即為時府的大爺和二爺。”
“冷家當年在縣內頗有建樹,祖母身為髮妻,但時府的存在的物品都被打掃的乾淨不為外人所知,斯人已逝,舊話本不該重提。但是冷時氏當初使計離間我父與祖父的父子情誼,前幾日又在大堂上顛倒黑白汙衊我父不孝盜取時家至寶。今日更是仗著年歲和輩分指責於我。那敢問時冷氏,以錢財逼迫祖父娶你進門,打壓祖父親兒子,大兒子發喪不露面,你又何以品德來此指責於我?”時雲一惡狠狠地瞪著老太太說著。
老太太和沈氏的臉色都已經蠟白,這輩子最在意最不願意提及的事兒,這下不僅被全數翻出來,還被當眾議論,氣的腦子亂哄哄的,眼前更是一片黑漆。老太太若不是身側還有個沈氏扶著,甚至要氣得暈過去。
時雲一朝著李大人拱手道“大人,我方才所言,我父親時常叨唸的心願有三,其一,落葉歸根,其二,延續香火,其三,便是有朝一日能榮歸故里。”
“成親之事,雖有一些急促,但當時我重病纏身,恐命不久,唯恐不能完成父親遺願。科舉下場考試,父親最為看重,若得知我為了他守孝錯過三年,定會更加不滿。至於落葉歸根,父親的墳冢如今正在金元村的族中墓地。我與幼弟妹也皆在族譜當中。父親三願,我自問已經竭盡所能,若如此還被人說不孝,我倒不知,這孝悌之說,到底是為了感念親人,還是專程做給別人看的?”時雲一昂首挺胸的對著所有人說道。
周圍的人群聽見時雲一的話後,沒有一個人吭聲。姜稚月在外面的人群之中,也終於知道他之前說的方法是什麼了。
父喪確實重要,但古人的家族觀念也很重要,尤其是經過掐年的戰亂,百姓流離失所,能真正找到家族的少之又少,多少當年趁著戰亂離開的老人,臨終之前都在惦記著當初的家鄉與族人啊。
時雲一此舉,莫說老太太等人無力反駁。就是其他人也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李大人神色莫名動了動,看向老太太說道“老夫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老太太都快說不出話來了,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此刻只覺得老臉發熱,一雙眼睛憤恨的死死瞪著時雲一,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沈氏也是面沉如水,沉聲道“你所說所言皆是過往之事,誰能佐證是真是假?”
“祖父當初與劉氏祖母都在時家食肆有兩年多,過往鄰里還有許多還未搬走,儘可一問便知。”時雲一面無表情地回懟著她。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時老爺子確實有個妻子劉氏,就是不太喜歡出門。但是人可勤快了,長得也好看。”人群中突然有人說著。
“我家原先就是住在哪附近的,那會兒我年紀還小,依稀記得吃過劉嬸子做的蛋羹。”
“時郎說的都是真的,咱們此前住在那兒的誰不知道啊。時老爺子發家就是因為那冷家小姐看中了他。不過咱平民百姓,那會兒誰敢說這些啊。”
人群議論紛紛地說著,冷豔嬌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時雲一又說道“我上次去過一次金元村,祖父在族譜上皆有留名,不過卻不見冷時氏的名字。村子與我有言,若是時珺至孝,將祖父的墳冢遷到村裡最為妥當。”
這個時候有人開口說道“自古聘為妻奔為妾,這老太太連個族譜都沒上,就這麼敢來堂前哭鬧了?”
“咦?這麼一說,時家的大兒子豈不是庶出了?那醉仙樓是不是該給大房兒子啊?”
“難說,雖是庶出,但都是上一輩子的事兒了。時家二房掌管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