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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以我如今的境界不足以解封大無為浮生決,但明日我還是會盡全力一試,等還了這份情,我與永珍觀從此各不相干。”竇長安平靜如水地說道:“其實助永珍觀解封大無為浮生訣,與髻霞往後的命數衰盛絲絲相扣,讓你牽涉其中的確是不妥。”
白雲坦然一笑,學著竇長安的語氣道:“在飛來峰上練劍時,師父就常常教導我,做人與練劍是同一個道理,都得從心開始,心裡頭認定的東西,就沒有什麼對與錯,髻霞山與世無爭,清靜無為,從不為那江湖屁事操心,再說了,若不是前輩兩翻相救,我早就死了兩回了,這個忙說什麼我也得幫。”
竇長安目中生光:“你就不怕永珍觀把髻霞拉下天下第一道庭的神壇?”
白雲搖頭道:“前輩,你不是才說髻霞山乃真正的道家風範嗎?身為三清道教本就該亂世下山懸壺濟世,太平盛世入林修心,又為何要去爭那天下第一呢?且先不說永珍觀為何要解封大無為浮生決,既然能替永珍觀消災解難,便該出手相助,此乃道也。”
竇長安滿意地點頭道:“孺子可教。”
山風肅殺,竇長安不去理會那愈發凌亂的髮鬢,眼角餘光注意到散亂的髮鬢零星斑白,約莫是山風有些乾澀,眼角眯成了一條狹縫,緩緩說道:“小子,你先回去罷,我想一個人在這吹吹風,明早我再領你一同去還上這份人情。”
這一趟下山,白雲不管是在人情世故的方面,還是行走江湖的閱歷都愈發嫻熟,白雲明白竇長安故地重遊,永珍觀又是他與那位女子的情深之處,難免會有思憶伊人的念頭。
白雲點頭作答,提了提神荼,掃了一眼寂寥山林後返身離去。
天下之大,因情傷神之人又如何能夠數得過來?
白雲於林間小徑穿過,心神煎熬,那位白衣女子如今身在何處?
月光映人。
“原來你曾回來過。”竇長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在形如波浪起伏的樹海中,走出一道人影。
一襲藍袍清逸如仙。
“竇長安。”藍袍道人負手立於崖畔,輕聲說道。
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以背相對,沒有回答。
“當初與你一戰,敗得甚是慘烈,攔不住你把冰兒師妹帶下山。”身為永珍觀掌教的藍袍道人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片刻喉嚨微微顫抖,苶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我做永珍觀的掌教,那好,今日許我再與你一戰,若是我輸了我便讓出永珍觀掌教之位。”
紮了一束丸子髮髻,任天下人瞧見都會都會指指點點的中年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的瑰麗建築。
任由山風咆哮,兩人沉寂了許久。
竇長安徐徐開口,冷漠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藍袍道人顯然是聽出了弦外之音,衣袖憑空一拂,山風彷彿驟停了一剎,沉聲反駁道:“我孫雲揚為了永珍觀嘔心瀝血,才有瞭如今這副恢弘瑰麗的景象,對天地日月問心無愧,有何不配?”
竇長安反唇相譏道:“恢弘瑰麗?我看是烏煙瘴氣才對吧。”
藍袍道人孫雲揚冷哼了一聲:“你有話大可直說,不必綿裡藏針,指桑罵槐,實在不行就與我打一場。”
藍袍道人又譏誚道:“還是因為跌出了洪荒神仙,所以不敢與我一戰?”
竇長安呵呵一笑,緩緩轉過身子,不屑一顧地說道:“果真是狗掀簾子全靠一張嘴,激將法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我?有個卵用,我縱使跌境,可收拾你也綽綽有餘吧?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替你收拾爛攤子?痴心妄想!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一劍把你的頭顱削下來。”
藍袍道人神色難看,不再發一言。
竇長安邁出步子,直到與那永珍觀掌教鼻尖相對才停下,他眉頭皺起,聲線低沉地說道:“你大刀闊斧,讓永珍觀躋身天下第二道庭的位置,外人看來這確實是一副不可多得的新氣象,氣派得不得了。”
“可是。。。”竇長安刻意停頓,一字一句間,語氣把握得抑揚分明:“你為了實現野心,非但打腫臉充胖,還把永珍觀的氣運揮霍得一乾二淨,你還真是捨得,三位老天師當初不遺餘力地把你推上掌教的位置,真是瞎了眼,想來也多半不會料到你居然如此急功近利,江湖本該是江湖,廟堂也本該是廟堂,兩者互不相干,你卻偏偏要劍走偏鋒火勾搭朝廷,三位老天師約莫也是看不過眼,才回到山腰的小道觀裡頭隱居。”
竇長安語調一轉,用幸災樂禍的語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