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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本來只是想運用內力堵住經脈,稍稍止住血流不止的傷勢,卻萬萬沒想到在一瞬便完全止血,深可見骨的傷口如被螞蟻爬咬奇癢難忍,又似火燒灼感發麻疼痛,緊接著傷口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血結痂,白雲後知後覺,原來這是傷口的癒合之感,他雖是吃了一大驚,但他已隱約猜出這與大無為浮生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萬千思緒如汪洋奔湧,可容不得他刨根深思,有氣機轟然迸發咄咄逼人,白雲抬頭一看,南宮蕭逸衣決飄搖,黑絲舞蕩,周身浮游著如針線一般密密麻麻的氣機。
南宮蕭逸冷笑道:“髻霞山劍法果然獨冠天下,我南宮蕭逸自認不如。”
白雲從衣襟處撕下一塊布條,綁在鮮血淋漓的手臂上,出奇地露出一個笑意道:“才個把月的光景,你便從天成躍境入弦中境,有何不如?”
起初,白麵公子並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但養氣的功夫始終不敢恭維,又或者說他有理由讓一個將死之人知道事實的全部,他的目光陰沉得令人毛骨悚然:“多虧你了,不然我哪裡能這麼快躍境入弦?”
“哦,對了,還有那個慕之桃。”南宮蕭逸的臉色愈發陰冷。
“多虧了我?”顯然,白雲讀不出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南宮蕭逸臉頰抽動,冷笑道:“真是可笑至極,適才那冷氏府主才說我南宮氏攀上了天龍會這根高枝,並非是一心為了重振墨家,而是為了一己野心,真想不到連堂堂髻霞山都與天龍會有染,竹林中那一戰若不是慕之桃有意攪局,你絕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裡,本以為那慕之桃說話算話,怎料她回去以後搬弄是非,慕長生因我私取冰魂魄一事盛怒,強行逼迫我吃下秘藥,這種秘藥與斷子絕孫一個道理,能讓我一夜間升境入弦,也能讓我這輩子的習武之路到此為止,不再有一尺半寸往前的可能。”
白雲啞然,天龍會竟有這等比斷人經脈廢人功夫,還要毒辣百倍千倍的秘藥,一時間無言以對。
白麵公子一改適才的儒雅風度,咬牙說道:“早知如此,即便那慕之桃是慕長生的女兒又如何?在竹林內我就該將你倆一併殺絕,毀屍滅跡,神不知鬼不覺。”
“你說慕之桃是天龍會盟主的女兒?”白雲失魂木訥,那張盛世容顏不斷掠過心頭,本就不可能有交集的兩人,好似瞬間又拉開一條銀河星湖。
面如白玉的南宮蕭逸卻是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快就著急著跟天龍會撇清關係了?人家可是慕盟主的千金,要不是她救了你一命,你早被我那尊玄甲燒成灰燼灑入長江了,我要是你的話就不去當那什麼髻霞山弟子了,我明白,你是仗著有冰魂魄在手,把自個當成了香餑餑閃閃爍金子,那為何不乾脆去當那姓慕的上門女婿,天龍會這般大的門庭,你還愁沒地方給你發光發亮?”
白雲怒斥道:“南宮蕭逸你休得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南宮蕭逸想了想繼續說道:“哦,還是說與天龍會有染的只是你,與髻霞山沒有半分關係?那照這麼說你豈不是髻霞山的叛徒?”
隔岸觀火的竇長安打了個哈欠,約莫是等得不耐煩了,沒個好氣道:“南宮小兒,你這副架勢是挺嚇唬人的,可你有完沒完,一大堆長篇大論聽得老子耳朵都起老繭了,到底還打不打了?”
“前輩莫要著急,待我先取冰魂魄,再替髻霞山清理門戶,讓這小子見閻王爺去。”南宮蕭逸不慌不忙地說道,胸有成竹至極。
竇長安不以為然,滿臉譏誚。
話未落音,南宮蕭逸逼出全身氣機,旱地拔蔥。
大敵當前,白雲卻鮮有的從容不迫。
大無為浮生決遊走周身每一寸脈絡,白雲在這一瞬人劍合一,一絲不苟地斬出落塵八劍的前七式。
一道道氣勢如虹的弧形劍氣飛掠斬出,踏空襲來的南宮蕭逸儼然成了移動的靶子,劍氣不斷抹過,他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嚎。
劍氣凌人,白麵公子的衣袍殘破不堪,零零散落,落塵劍法的每一劍都深入皮肉,鮮血飛濺,宛若春風細雨,最後遍體鱗傷的南宮蕭逸轟然墜落,宛若一頭折翼大雁。
白雲驚訝之餘,臉上還藏有掩蓋不住的喜悅神色,心中不斷回憶著適才全神貫注斬出的每一劍,稍稍收拾心神,看向背靠著榕樹的中年男人,這一次,竇長安毫不吝嗇地伸出一隻大拇指。
白雲試圖走近爛泥灘地的南宮蕭逸,一尊燃著熊熊火焰的猩紅玄甲卻從天而降,落在鮮血淋漓的南宮蕭逸跟前。
白雲眉頭一聚,當即橫起神荼,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