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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鶴歸去的故友目光相接,眼中佈滿血絲,似乎有些惱怒放走了那個黑衣人。
竇長安如鯁在喉,約莫是覺得矯情不符合他的風格,不再發一言,舉起酒罈咕咚咕咚,喝下這壇饞了許久的正宗江南桂花,卻是如此索然無味,不勝白水。
冷清寒雖是虛弱不堪,但始終面帶微笑,他又轉過頭,語氣慈祥地對那位哭斷衷腸的公子說道:“黎川,莫要哭了。”
名叫冷黎川的年輕公子仍是伏倒在地泣不成聲。
冷清寒又坦然笑道:“爹知道你自幼不好舞刀弄槍,可爹走了以後,冷氏一脈的大梁就得由你來扛著了,爹鑽研左手劍法二十載,能在臨死前能入一趟太封境界也算死而無憾了。”
“爹。。。爹你不會死的!孩兒這就去請大夫。”冷黎川連翻帶滾爬起。
冷清寒卻牢牢抓住冷黎川的手,彷彿耗盡了一切力氣,極其虛弱地說道:“二十載的光景一晃而過,為了參悟那位老神仙留下的左手劍法,爹都不曾與你把酒談心,這江南柔情似水,咱父子倆也不曾一同去走一走看一看,如今想來實在是遺憾啊。”
冷黎川痛哭流涕,緊握住冷清寒的手掌,哽咽道:“爹,等你的傷好了,咱父子倆再去。”
冷清寒搖了搖頭道:“爹怕是不能和你一塊去遊山玩水了。”
冷黎川也使勁搖頭,哭成淚人。
冷清寒的神態愈發睏倦無力,此時已是半眯著眼睛:“爹不敢說鑽出了左手劍法的玄妙心得,卻也算摸到了左手劍法的皮毛,順手整理出了一些關於左手劍法的獨到心得,你若是有心思想學劍,便去爹的書房瞧一瞧,桌子上有一本左手劍法的手記,你若是沒有心思也沒關係,把這本手記傳與有心修習的冷氏子弟。”
彷彿病入膏盲的男子,又朝在一旁潸然落淚的華服丫鬟招手,華服丫鬟擦去眼角的淚光黯然蹲下。
冷清寒欣慰地點頭道:“語嫣,你三歲來到咱冷府,我便把你當親女兒看待,本來冷氏與南宮氏之間的恩怨,不該連你也一同牽扯進來,這江湖啊是是非非浪潮洶湧,你一個女兒家就別再摻合了,淡出江湖尋一個如意郎君,安安穩穩地過小日子,清明重陽時分,可別忘了來我墳前敬上一杯酒,也好讓我瞧瞧我那女婿長得稱不稱心。”
華服丫鬟一股勁地搖頭,淚如泉湧:“語嫣自幼無父無母,生為冷家人,死為冷家鬼。”
白雲酸澀難言,暗自嘆息,想不到那位華服丫鬟與自己一樣有著淒涼身世,可更讓他難過的,是當下冷氏府主迴光返照的情形。
冷清寒連同著刺耳的咳聲,苦笑了數聲,約莫是自覺得說服不了這個倔強的女子,又回過頭,視線掠過殘屋敗瓦的庭院,對冷黎川說道:“冷氏與南宮氏的恩怨在今晚一筆勾銷,冷氏與南宮氏的情義也在今晚一刀兩斷,你不必為爹報仇,也不必去追查那個黑衣人,爹唯一希望的是你能瀟灑做人,不必像爹這樣一輩子揹著重振墨家這座大山。”
冷黎川哭得滿臉紅腫,無力地抬起頭,雙眸卻有光芒閃爍,屹然不動地說道:“爹,我一定會重振墨家。”
冷清寒點了點頭,舒心一笑,又緩緩看向那尊金甲說道:“黎川啊,白雲少俠幫了冷氏一個大忙,喚醒了這尊長眠的金甲,這份恩情你得記下了,日後要是他需要幫忙,你即便是肝腦塗地也得把這份情還上。”
白雲微微一怔,欲言又止,他雙手按住冷清寒兩道穴位,能明顯感受到冷清寒在瑟瑟發抖。
“孩兒謹記。”冷黎川痛苦地閉上眼,不敢再看臉色白若宣紙的男人一眼。
“酒還剩麼?”嘴唇至黑的冷清寒問道。
竇長安搖晃酒瓶,啷啷酒聲賞心悅目:“好走。”
冷清寒接過酒罈,笑得灑然透徹,喝下最後一口江南桂花。
咚!酒罈順著手縫滑落,化成瓦碎,疲倦不堪的冷清寒沉沉睡去。
“爹!”
。。。。。。
墨家兩脈大戰後,長生鎮又重歸寂靜,那座神秘幽深的無名府邸在一夜間成了廢墟,這突如其來的鉅變,成了小鎮尋常百姓茶餘飯後嚼舌根的話題。
有人說昨夜看見了好些神仙,在那座無名府邸的蒼穹頂上打架,綺光交織璀璨奪目,也有人說那位在長生鎮證得長生,飛昇入聖的老神仙重歸故里,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兆頭,當下便招喚了好些鎮上的好友,一同到那老神仙飛昇的舊址祭拜。
更有一些曾在江湖浸淫,浮浮沉沉混不出名堂的江湖魚蝦大膽猜測,這座無名府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