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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睹了這一切的青衣老儒只是眉頭略微斂起,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更沒有出手相救這位曾是左臂右膀的愛徒,在他看來他已得到了讓江湖群雄趨之若鶩的冰魂魄,而青玄劍派大掌教之位也唾手可得,童青瑤於他來說早已是無用的棋子,可有可棄,再者,他容不得冰魂魄的訊息,乃至今夜之事有第二個人知道,免得日後落為把柄受人擺佈,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也只有死人才能讓他安心。
素袍公子奪過青衫屍首手中的長劍,一手摟著虛弱的紫衣,神態冷峻。
白雲眉頭一橫,神荼的劍芒直指向青衣老儒,衣袍上大小不一的口子鱗次櫛比,血跡斑駁,可對這位髻霞弟子來說似乎都只是皮肉之癢。
青衣老儒用拇指輕撥佛珠,目光煥然一新落向白雲,又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這位如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年輕人,稍稍訝異道:“那位紫衣姑娘乃如假包換的紫府境界,卻也扛不住老朽七成功力,而你不過是一個不足一提的入弦境娃娃,反倒是安然無恙。”
老儒生步步走近,抬頭說道:“莫非這便是冰魂魄之力?”
“難怪我手中這條珠子靜若死物,原來冰魂魄早就寄生在你的身體之內了。”劉未已撥動佛珠的手驟然合上,灰衣老僧的遺物瞬間生出一剎火光後,化為烏黑的炭餘灰燼,又
猛地揚手把餘燼灑向空中。
白雲眼睛驟紅,不顧一切地撲向青衣老儒。
劉未已咧嘴一笑,衣袍無風鼓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口熱血湧上白雲喉嚨,緊接著整個人倒頭飛出,轟地撞入地面砸
出一個半人高的泥坑。
白雲如同一株枯蓮癱軟在泥濘間,猩紅的鮮血溢位嘴角,雙眼血絲暴漲如織,他想從泥坑中掙扎起身,可全身上下卻不聽使喚。
青衣老儒完全不去理會那對負傷的主僕,他閒庭信步來到泥坑前,以山嶽之姿俯視
著那隻在他眼裡微不足道一息尚存的螻蟻。
“冰魂魄之力?看來也不過爾爾,還是說以你的天資和慧根根本領悟不出其中玄妙?也
罷,冰魂魄已經紮根於你的體內,約莫除你之外便再沒有人能借冰魂破之力興風作浪了,其實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只不過。。。”由青衣老儒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機猶如大江東流:“只不過你既然有了成為魔頭的苗頭,那老朽斷不會讓你成為第二個慕長生,也不會給阻礙青玄劍派前行的路障添磚加瓦,更不會親手讓另一尊魔頭有機會破繭而出。”
老儒生緩緩抬起一掌,頓時牽引起無數氣機,冷冰冰地說道:“得不到的東西,那就讓它隨風去罷。”
有漫天烏雲遮蔽月色,山澗的一切驟然凝聚,安靜得沒有一絲生機,原本存在的風聲蟲鳴戛然而止銷聲匿跡,只有帶著血腥味的空氣中還能聽得見一絲殘喘。
素袍公子神態蒼白,自知無能為力,緊閉起雙目,不忍去看接下來的那一幕。
生死一線,忽聞悠悠琴音傳入林間,綿綿起伏,猶如清風明月柔蕩撫過心頭。
巍巍木如山,一曲清風明月照山崗。
琴音如清風入林蕩然無存,只留層層疊疊的波瀾漣漪,又似明月當頭照,映得人心夢魂恍惚。
素袍公子大膽睜開眼,閉月不知何時重現銀輝。
一汪明月席滿林間,琴聲漸而高亢漸而低吟,像是在低聲細語娓娓婉婉,高山流水之景就在耳邊,缺獨不見撫琴之人。
琴聲入耳,大無為浮生訣築基的脈絡氣海好似一座雨後荷池,雨後春筍一般冒出小荷尖尖,白雲幾近支離破碎的心脈如獲新生,傷勢飛速癒合。
白雲的意識也隨之愈發清醒,思緒卻飄忽不定,這曲琴音韻律怎會如此熟悉?似乎似曾相識,腦光浮掠,原來曾在江南道上聞過此曲。
青衣老儒劉未已心頭一震,臉色大變,約莫是外力所致又約莫是撫琴人的刻意為之,掌心積聚的浩然氣機在這一瞬電流星散。
曲音不曾停歇,越來越近。
樹影后走出一個披頭白髮的人影。
青衣老儒像是有所察覺,餘光不漏聲色地往下壓,看了一眼氣機消散的手心,微微收斂手掌,雙目中隱隱流動著一絲晦暗之色。
白髮人影從樹蔭後走出,素袍公子的眉頭大幅舒展,適才心驚膽戰只聞得曲聲卻想不起曲名,這回總算是記起來了,白髮老者這一曲乃名動江湖的清風明月,而這位形色平庸,與鄰家花甲老人沒什麼區別的白髮老者,正是青玄劍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