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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乎在昨夜那場大戰中被夷為平地的萬佛坪,踏上下山的石階山道,小古的話癆性子終於按耐不住了,笑嘻嘻地湊到吳飛俠的身旁說道:“莫要這麼著急趕回髻霞山嘛,瞧這江南的風光多秀麗,要不我們去揚州城轉一轉?”
青衫男子不知從哪摘來一條甘草刁在嘴裡,雙手抱著後腦勺漫不經心地說道:“揚州城有啥好看的,還沒大理城一半風情。”
小古卻在一邊嘀咕道:“你去過了當然這般說,我也就昨晚御劍而過時瞅了一眼,烏漆嘛黑的啥也沒見著。”
青衫男子依舊不為所動,吐出那根嚼至無味的草根,淡淡地說道:“下回再帶你好好走一趟江南,這回嘛。。。送佛送到西。”
“騙子。”小古扭過頭一臉不屑地說道。
青衫男子揚手就是一個爆粟:“你說誰是騙子。”
“我哪裡有說話。”
“還說沒有?”
“。。。。。。”
約莫是萬佛坪面目全非的緣故,風平浪靜之後的木如寺好似少了一絲生機。
待青衫男子等人離去,寺中的僧人才開始收拾萬佛坪的慘狀。
白雲隨慧平僧人穿廊過棟,而法愚由始至終都攙扶著身子極其虛弱的老僧,一手端著一個紫黑的木盒。
在木如山上的一座僻靜祠堂外,老僧停下了腳步,推開木門后里頭供奉著許多神牌。
慧平僧人讓法愚把祠堂內的青燈都點燃,頓時昏沉的廳堂燈火通明。
白雲定眼一看,祠堂裡供奉的都是歷代主持,就在白雲百思不解慧平僧人為何帶自己來這裡時,老僧向自己招了招手。
白雲走到老僧身邊,老僧又讓法愚把木盒開啟,取出一木牌神位,上邊刻著的李靜溪三字尤為入眼。
慧平僧人如同同油竭燈枯的燭火,雙手微微顫抖不止,小心翼翼捧起刻著那位曾超脫世俗下席如來的神主牌,目中流轉著道不盡的黯然。
手中提著一柄烏黑木劍的少年亦是如此,眼角默默地滲出眼淚,他明明知道灰袍老僧不愛看見他這副模樣,可他心中酸楚難以自控,眼淚在這一刻嘩嘩直下。
神態逐漸緩和的枯瘦老僧,語重心長地笑了一聲,似乎對此有所釋然,用縫縫補補的灰袍一絲不苟地擦拭著手中的木牌,可在抹過木牌上的那三個字時卻頓了一下,片刻後,灰袖還是平緩地抹過這三個字。
淚如雨下,白雲眼眶紅腫,扭過頭不再去看那張冷冰冰的神主牌。
“讓李師兄安息罷。”灰袍老僧用蒼老又無力的聲音說道。
白雲緩緩回過頭,怔怔地看著灰袍老僧手中的神主牌一動不動。
“去吧。”老僧平靜地說道。
白雲默默抬起頭,看了眼平靜如水的灰袍老僧,又轉頭看向祠堂上首處供奉的神主牌,青燈飄搖忽明忽暗。
慧平僧人將李靜溪的神主牌交到白雲手中,視線也隨之灑向祠堂上首,目光徐徐掃過祠堂中供奉的每一個神主牌,目光閃爍道:“師兄他一生沒有以木如寺的名號收過入室弟子,反倒在山下收了你們幾個俗家弟子,雖說師兄早已去往極樂,但他的神主牌還是應由你這位弟子親手替他安放為妥。”
白雲微微低下了頭,說道:“可我現在是髻霞山弟子。”
慧平僧人搖了搖頭,坦然地笑道:“無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永遠都是木如寺的弟子。”
少年有些訝然,看向灰袍老僧,老僧笑而不語。
白雲又看了眼手中刻著那位灰袍老僧名字的神主牌,毅然走向祠堂上首處,將李靜溪的牌位與其他神主牌一樣穩放在供桌上。
爾後,白雲跪在供桌前,向著灰袍老僧的神主牌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慧平僧人與法愚也一同向著上首處深深一拜。
離開祠堂後,法愚便去給寺中的花花草草澆灌除草,他說萬物皆有靈性,這些天木如寺被陰霾遮蔽,這些花花草草肯定嚇得不輕,得去好好安撫安撫它們。
白雲攙扶著灰袍老僧穿過寺中的幽深曲徑,花花草草隨山風搖曳擺動。
鳥語鶯歌綠林成陰,白雲對此深有感觸,木如寺中的一切當真皆有靈性。
“白雲,你適才在海會殿內說還有事情未處理完,如今李師兄也總算塵歸塵土歸土,落葉得以歸根,可還有心願未了?”慧平老僧說道。
不知為何,聽得心願二字時,白雲的臉上有些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