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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左掌每移動半寸,龍紋長槍便在他手中暴雨梨花,宛如一道道閃電橫亙愈發深邃的夜幕。
天邊的晚霞徹底褪去,那人的容顏也徹底隱藏於昏暗的光線中,只能勉強辨認得出他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
李峰邁出了半步,雙膝微微彎曲,做出一個千斤坐鼎的姿勢,手中的長槍見縫插針,轟然釘向那人的腦門。
眼瞧那人的腦門就要被長槍炸出一個大洞,間不容髮之際,李峰卻改變了長槍的落勢,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完全是一個對戰局失誤的判斷。
高手過招盡在咫尺分毫,眾人在大開眼界的同時,卻是弄不清李峰的路數,在兩人的對弈中李峰佔盡了上風,而那個突如其來的神秘人則一直見招拆招處於下風,以李峰的經驗和實力,無論如何都不會犯起這種低階紕漏,要知道李峰可是當世劍道大能,實力與名聲獨冠劍道,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李峰刻意為之,給那人留出一線生機。
林學書皺了皺眉,似乎讀出了李峰此舉的用意。
瀰漫著雷霆神威的長槍在那人的肩頭呼嘯擦過,在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的同時槍頭砸中泥地,轟出一個巨大窟窿。
與此同時,那人抓住了李峰刻意給出的良機,縱身猶如惡虎飛撲,想要乘機逃脫李峰的“魔爪”,在這等生死之際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空去間隙深究李峰此舉的用意,即便明知這是李峰佈下的陷阱也不得不踩,在李峰這座頂天山嶽的面前,他連一隻寄生於滄海飄渺的蚍蜉都不如,他甚至開始後悔這一場偷襲。
可就在那人誤以為掙脫牢籠之際,李峰突然鬆開了握住長槍的手,往前一探,抓住那人的後背衣領,整個動作就像是拎起一隻垂死掙扎的野貓,那人慾要反身撲咬,但李峰哪裡會給他倒打一耙的機會,左手順勢往下一摁,那人如稻苗入田栽進了地面數尺。
風塵瀰漫,那神秘人負傷遠遁,卻不見李峰有何舉動,他靜靜地佇立在煙塵中,根本就沒有要去追擊的念頭。
飛來峰眾人見狀,紛紛蠢蠢欲動,但皆被李峰牽引的氣機所壓制,動彈不得。
“師父,那人多半是天龍會的眼線,決不能讓他逃去通風報信!”唐大里驚呼道。
沙塵散去,李峰依舊不為所動。
神秘人一路逃竄,在地上留下斑駁的血痕。
李峰拔起那杆深深栽進地面的雲紋長槍,手臂一彎,向著神秘人逃竄的方向擲出。
此時,那個神秘人已經逃到了百丈之外的距離,李峰擲出的長槍猶如一根縈繞雷電的巨大箭矢,一瞬一息之後細針穿布,分毫不差地貫穿了神秘人的左肩頭。
神秘人噗通地倒在了地上,但片刻後苦撐著傷勢站了起來,一手取下貫穿肩頭的長槍,踉蹌著身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官道重歸平靜,漫天蓬勃氣機徹底消弭,束縛眾人的“手”亦悄然鬆脫。
唐大里和白雲欲要去追擊那個負傷逃竄的神秘人,卻被林學書的一個眼神止住。
李峰提了提青峰,似乎在安慰這位身經百戰卻閉劍封鞘了足足二十年,久違戰機又得不到出鞘機會的老朋友。
李峰抬頭望向在夜幕下妖熒瘮人的青玄山輪廓,道了一個字:“走。”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李峰要放虎歸山,讓那天龍會的眼線回去通風報信,如此一來豈不是給眾人上山的路添堵?
李峰沒有解釋一言一句,邁出大步踏風掠往青玄山,他的脾性素來如此,行事雷厲風行,從不會講因果原由。
眾人雖是一頭霧水,但既然李峰做出決定放那人離去,這其中自然有他的想法和佈局,況且這趟青玄劍派之圍的渾水,深淺難喻,僅憑眾人淺嫩的眼界,又如何能看出個因為所以,眾人便沒有再多問一個字,收斂心神隨李峰趕往青玄山。
李峰領著眾人一路沿著那神秘人留下的血跡而行,這不禁讓眾人愈發生疑。
“學書,你可猜得出師父在謀劃著什麼?”沿著血跡行進間,唐大里終於忍不住問道:“我這木頭腦袋始終鑽不出個眉目來。”
白雲倒是有些想法,但他不太敢確定,所以他也很想聽聽林學書的見解。
李峰一直掠在前頭,他已經刻意放緩了速度,但仍與與眾人拉出了好一段距離,不是眾人不想追上李峰的步伐,而是壓根沾不著李峰的影。
林學書輕揉下巴,思量了一會,抬頭看了眼李峰的背影,又低頭看了下地上如長蛇延伸的血跡說道:“你們可猜出剛才那個神秘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