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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霜第二百二十九章省天下汙穢,教天下道理青峰劍脫手墜地,就在劍尖離地還有寸餘的間隙,倏然調轉劍鋒,劍身劇烈顫鳴發出嚶嚶嘯響,宛如一頭御風盤旋的鷹鷲,在繞過李峰周身一圈後懸浮在胸前,劍尖指著那隻渾身陰鷲氣息的人貓,蓄勢待發。
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油然而生,就像是一座擎天山嶽當頭壓下,與李峰針鋒相對的蟒衣宦官能清楚感知,這種搬山倒海的殺意完全來自於那柄靈性閃爍的青鋒劍,又或者說是出自青鋒劍護主的本能。
區區一柄青峰劍竟有著如此驚世駭俗的能耐,魏忠仁的眼中掠過一道猶豫之色,他本以為李峰在髻霞山上閉劍封鞘,心境和武境都會因此一落千丈,加之在李峰下山前髻霞山又橫遭變故,血雲當頭玄武出世等預言皆悉數靈驗,他預想李峰已是強弩之末,卻想不到與從前相比,李峰的實力竟有增無減,以偽天罡對天罡,哪怕他佔盡了天時地利,根據就毫無勝算可言。”
李峰雙眸一凝,往前踏出了一步,氣態威嚴凜冽,腳下的官道如瓷碗崩裂般橫生出無數裂縫,毫無疑問,他是在“良言相勸”,請魏忠仁得饒人處且饒人。
蟒衣宦官對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滾瓜爛熟,這也是他從那座朱漆高牆金琉璃瓦屋簷下學來的道理,他冷哼了一聲,收好那捲九曲斷魂刀殘卷,陰冷笑道:“山水有相逢。”
紅蟒衣宦官從油桐花官道而來,又從黑暗中而去,整座油桐花林卻在適才的博弈中繁花落盡,一地花白。
青鋒劍靈犀歸袖,李峰的臉上卻愈發冷峻,他望了眼青玄山的方向說道:“事不宜遲,啟程青玄山。”
可就在此時,周慕雲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臉色驟然繃緊如弦。
一瞬一息後,官道上如同長江之水的馬蹄聲愈演愈烈。
“是官兵。”周慕雲脫口而出,在這西蜀一隅,能掀起架勢如此之大的騎隊,也就只有官府有這個能耐。
眾人心知肚明,這定是那蟒衣宦官的後手花樣。
“李峰師叔,讓師侄來處理罷。”周慕雲拱手請纓道。
李峰眉目微凝,臉上流露出疑遲之色,他並非是在顧慮周慕雲會調轉槍頭,與那蟒衣宦官同流合汙,當著一眾官兵的面給髻霞山倒戈一擊,倘若他真有要借髻霞山為踏腳石,讓永珍觀躋身正道五大巨擎的念頭,適才在蟒衣宦官的跟前,早就該串通一氣將飛來峰眾人往懸崖底推。
李峰看人閱人向來奉行觀心術,當然,這與法愚和尚的觀人心術又大有不同,法愚的觀人心術能透過玲瓏眼眸洞穿人心,這是法愚與生俱來的天賦,而李峰的觀心術則是透過言行舉止洞穿人心。
換句話講,李峰喜歡以自身的深厚閱歷去看一個人的優劣,雖然萬
象觀掌教孫雲揚的品性參次不齊,但在他看來,周慕雲的確是沒有瑕疵的碧玉,所以他願意相信周慕雲。
讓李峰憂心如惔的地方,是那位紅蟒衣宦官的手段,一整座客棧的無辜人命,即便青袍道士是永珍觀首席弟子,身後有朝廷當做靠山,可眼前鐵證如山,又如何能夠說得清楚?若是那蟒衣宦官再煽風點火,誣陷他與天龍會勾結,那他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
周慕雲看出了李峰的顧忌,他坦然一笑道:“李師叔,你莫要憂心,山人自有妙計,再說了清者自清,他們若是不相信,大不了我便與他們多耗些時日,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便是,可眼下只有李師叔你能解青玄劍派之圍,絕不能踩進這灘泥潭,你們快快趕去青玄山罷,若是晚了一步青玄劍派的局勢頹然直下,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這個爛攤子留給我收拾便是。”
李峰見周慕雲如此胸有成竹,便打消了疑慮,身為永珍觀首席弟子,腹中自然是有些斤兩,既然他鐵了心要替眾人殿後,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李峰深諳官兵與那紅蟒衣宦官的行事截然不同,那隻人貓雖是大內紅人,但是一旦出了大內,他於廟堂之上的威信便是鯨擱淺灘,比在皇城禁宮內要遜色不少,只因浮沉官海的權臣一律視這隻人貓為大患。
歷朝歷代權閹當政本來就是禍國殃民的壞事,那位蟒衣宦官雖然沒有在朝堂前進言涉政,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他沒少在那位高坐鍛金龍椅的男人耳邊吹風,像不久前大皇子以身涉險微服江南取回大梁龍脈鎖一事,便少不了這隻人貓的功勞,此事最先由當朝宰相房玄林提出,梁帝起初也是猶豫不決,可魏忠仁卻一股勁地在梁帝耳邊磨繭子,可謂是裡應外合。
大皇子順利從江南迴朝覆命,立下了巍巍汗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