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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霜第二百二十七章蟒衣宦官魏忠仁思量寸尺,李峰忽地猛回過頭,目光射向那條深不見底的油桐花官道。
與此同時,永珍觀首席大弟子周慕雲也轉過了頭,眸子中藏蘊著難以言喻的訝然。
不明所以的眾人順著李峰的視線望去,也幾乎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一股寒風肆虐而過,暴雨過後乾淨如洗的油桐花官道無風起浪,無數從枝頭飄落的油桐花瓣勝若隆冬飄雪,紛飛落英,溼漉漉的泥濘地面如積雪消融,在寒風掠林的一剎乾燥平整,如此驚世駭俗的畫面呈現於眼前,就連李峰也不禁皺起雙眉。
黑暗之中,沒有滾滾如雷的馬蹄聲,也沒有殺聲四起的瀰漫硝煙,只有一位眉發皆白的蟒衣宦官,他從令人窒息的黑幕中緩緩走來。
在客棧的四面八方,一撥趁夜潛行的佩劍飛魚衛,形如貼簷蝙蝠漸漸靠近,其實李峰對此早有察覺,只不過在他看來那些讓天下重犯聞風喪膽的東廠虎豹,尤不及那位從黑暗中踩罡而來氣定神閒的蟒衣宦官。
魏忠仁,一個何其巍巍英挺的名字,卻叫天下君子談虎色變,這位官居二品執掌東廠事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權閹,不僅奉皇帝之命手執生殺權杖,傳聞更是太封上境的大能高手,長安城中那座偌大的紫鑾金殿之所以能密不透風固若金湯,多次將江湖潮湧擋於牆外,除了守衛森嚴的禁衛軍,少不了這位臭名昭著的權閹功勞,故而深受當今梁帝恩寵信任,御筆賜名九千歲。
不僅如此,魏忠仁手下的東廠飛魚衛大名貫耳,自幼年便擇優細選胚子璞玉,精心飼養成為皇宮鷹犬,皆乃入弦上境之上的高手大能,誓死效忠梁帝一人,即便是放在當今江湖,也能撐起一片不容小窺的天地。
傳聞當初梁帝趙智衡初登皇位,不知多少風骨巍巍不曉得拐彎,指著趙智衡腦袋吐唾沫星子的讀書人,以及蟄伏江湖觀望亂世降臨,以圖一番黃圖霸業的綠林好漢,皆死在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權閹手下,連萬勝三入長安兩回不見真龍無功而返,全因這位蓋世權閹“從中作梗”坐鎮皇城,一時間傳為美談,可讓他始終耿耿於懷的是,那白衣儒聖在第三次入長安之時,竟無聲無息避過了他這隻人貓佈下的天羅地網,輕而易舉地摸入天子枕殿,與梁帝面面相對不過百步之遙。
身為大內總管負責大內安危的東廠廠公,這無疑是天大的恥辱,幸虧皇宮之內有聖人壓陣,這才使得那白衣儒聖落荒而逃,要不然梁帝若少去一根汗毛,饒是貓有九命亦無濟於事。
雖然只是虛驚一場,可拱衛皇宮的最後一堵屏障卻因此而露出了馬腳,雖說在事後梁帝並無多加責備,只是發自肺腑地感嘆了一句“天罡之高,太封過猶不及”,讓他嚴整大內防
衛,往後多加上心便是。
天子念及舊情既往不咎,可這位權傾天下的大內廠公卻問心有愧,自行領罪辭去大內總管一職,並打算將東廠託以後來居上的入室門生告老還鄉,殊不知梁帝只許他辭去大內總管的高帽,卻不許他告老歸田,言道“魏總管乃朕左臂右膀,倘若歸田故里,無異於斷朕一臂”。
皇恩浩蕩,魏忠仁知恩流涕,立下了毒誓“生乃皇門犬,死乃趙家鬼。”,不久之後,待餘波風平浪歇,梁帝親自下旨令魏忠仁重領大內總管一職,有人說魏忠仁大奸似忠,演了這麼一出大龍鳳,博得梁帝推誠相見言聽計從,也有人說魏忠仁赤膽忠心,視權勢如糞土,一心只為大梁嘔心瀝血,比起開國名門先烈過之而無不及。
蟒衣宦官走出了黑幕,耳畔的兩道霜鬢迎風亂舞,兩簇低垂白眉雙飛入鬢,這位年逾五旬出頭的當世權閹,卻已是一副花甲老人鶴髮童顏的容貌。
蟒衣粉紅霏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平靜得好似一面鏡子,與世人口中那位聲名狼藉亦忠亦邪的無情人貓有天淵之別,或許是有意收斂氣態的緣故,往日那種毛骨悚然的陰鷲氣態無根可尋,若不是身上那件蟒衣宦袍,簡直就與尋常家翁沒有區別,不過細細尋辯,仍是能從他的骨子裡頭找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凌冽氣度似乎與生俱來。
說起這位的權閹身世,夜裡頭淘聲大哭的三歲孩童亦會息淚止啼,魏忠仁本不姓魏,在淨身入宮前本是江淮一帶小有名聲的讀書人,姓高名力石,本來應是仕途亨通錦程萬里的命數,可老天爺似乎見不慣這世上的天縱之才一帆風順,原名高力石的魏大總管被無辜牽涉入一場流人謀反案,一些早就眼紅他才華之人紛紛落井下石,有甚者更是一擲千金偽造證據,賄賂當初主案的高官大員。
雖然高力石在這場的謀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