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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辜負了我爹的一番苦心,要是讓我發現你偷懶。”李馨兒輕輕哼了一聲,用一副長輩訓斥晚輩的語氣說道。
“師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練劍的。”白雲拍著胸膛答道。
“這還差不多。”李馨兒從木籃子裡捧出一碗冰鎮酸梅湯:“先過來休息一會吧。”
接過酸梅湯的那一瞬,白雲彷如入定,心跳砰砰加快,臉頰熱得幾乎冒煙。
山風拂湖十萬裡,不見波瀾見漣漪。
兩人並肩坐在大青石板上,山風吹過透心涼爽,白雲心中有漣漪盪漾經久不息。
少年的心波恍如金樽淥酒搖搖晃晃地漫開,李馨兒當即賞了一顆暴粟:“發什麼呆呢小師弟?”
“沒。。。沒有,我在想剛才的劍式而已。”白雲笨嘴笨舌紅著臉低下頭道。
“你可真夠笨的,你適才練的來來去去也就這八個劍式,換做我早就學會了。”李馨兒閒淡道。
白雲由心一笑不作反駁,飲盡碗中的酸梅湯。
“你為什麼學劍?”李馨兒冷不丁地問道。
“為了心中的人。”白雲目光決然。
“心中的人?”李馨兒嘴裡唸唸有詞,臉上卻訝然不已。
白雲不語,只是靜靜地望向了北邊。
“你這般廢寢忘食地練劍,五十歲前能超過我爹嗎?”李馨兒打趣道。
白雲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紫竹枝。
夜深,月光透過窗紙照入房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雲回想起李馨兒的那番無心言語,心頭莫名地五味雜陳。
再怎麼努力練劍有何用?若是五十歲前入不了天罡境界,還何談報師仇?白雲撫摸腕間的紫檀木珠,這條如有靈性的木珠彷彿心有靈犀,泛起淡淡的深藍光芒。
又入了秋,枯葉飄零,少年依舊赤著臂膀,古銅膚色勝若入骨三分,手中的紫竹枝換成了一柄鋒芒鈍拙的鐵劍。
少年持劍忽起忽落,顯然已不是初生牛犢,使起劍來如游龍驚鴻乾淨利落,長劍一蕩引得落葉蕭瑟,劍風久久不息頗有幹霄凌雲之感。
唐大里等人紛紛拍掌叫好,小怪和一白一黑尤是看得眼珠急轉。
“出劍如龍,揮劍生風,好!”眾人身後一兩肩出塵的中年男人毫不吝嗇地稱讚道。
眾人回頭一看,李峰雙手插袖臉帶微笑。
“師父?”白雲驚訝道。
李峰的稱讚讓白雲心中一熱,這段日子白雲除了吃飯睡覺,空閒時間都在埋頭苦練李峰所授的八招劍式,而李峰本人卻極少出現,只偶爾來觀看幾眼後便離去,可即便如此白雲仍是日雕月琢揮劍灑汗。
“今夜亥時,攬月亭。”說罷,李峰神龍見首不見尾,又轉身離去。
白雲望著李峰的背影一頭霧水。
亥時,白雲如約提劍前往攬月亭,攬月亭建於飛來峰的後山,先要走過一條山澗小道,離住所處有著一段距離。
月下樹影婆娑,人和鐵劍的倒影被月光拉得細長。
少年沒來由地嘆了口氣,鐵劍是前段日子李峰託唐大里交給他的,雖說品相凡等鋒芒鈍拙,可對生平頭一回摸劍的白雲而言卻是如獲至珍,每日反覆擦拭容不得鐵劍沾上半點灰塵。
有人會問,不過是一柄尋常鐵劍罷了,這般呵護是為何?只有白雲才深諳當中的甜酸苦辣,晝夜揮劍灑汗,心中的孤獨無處訴說,唯有鐵劍能無言悉辨。
沿著後山小道走了一陣子,前方依稀出現了攬月亭的影子。
一座孤零零的小亭臨崖而築,分明是有好些歲月,也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雨刮,欄杆柱子褪去了原本顯眼的硃紅,亭子上懸掛著一道寫有攬月亭三個大字的殘舊木匾。
亭子中,中年男子的背影煢煢孑立。
氣態清雅的中年男子抬頭看天,彷如一尊雕像入定,與平時不同的是男子手中多出了一柄劍。
“師父,弟子來了。”白雲也抬頭望向夜空,可夜空之上除了皎潔無暇的銀月,只餘一片深邃。
李峰平靜地嗯了一聲。
白雲納悶了起來,李峰這個時辰讓他來攬月亭到底所為何事?
“你覺得今夜的月光如何?”李峰開口問道。
“好似白雪般皎潔無瑕明亮無遺。”白雲心中掠過那片遼闊無疆的大雪原。
李峰點了點頭,忽地轉過身問道:“你的心是否如這月光一般皎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