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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秋去。
白雲在飛來峰上除了苦修清風決心法,每日亦風雨不改到火卵池完成李峰安排的早課。
鑿不休則溝深,斧不止則薪多,日復一日一絲不苟地修習,白雲心神融會小有所成,周身經脈在清風決的沐浴下盡數開竅,加之天地靈氣入體,體內終於生長出一顆孕育氣海的萌芽種子。
可即便如此,那股來歷不明的冰冷寒流還是會偶爾逆流湧上,雖與清風決不能湖川相融卻也沒有相互排斥,週而復始,白雲也漸漸地發現了端倪,周身經脈像是雨逢甘露吸收著這股寒流,甚有裨益。
白雲自以為突破了瓶頸高興之極,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股寒流的來由。
簡樸的居室內,正對門口的牆邊堆滿了火卵石,皆是刻著鐵峰凌然的道字,可見指力與腕力的火候,除此之外,白雲在呼吸吐納方面更是大有長進,如今一口氣便能潛到池底摸起火卵石,一模就是小半籮筐,來回幾遍就能摸滿一籮筐。
這日清晨,白雲依舊揹著籮筐踏上後山小徑,可剛走到紫竹林時,忽然感到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扭頭一看,白雲回驚作喜。
“任前輩?”任白雲如何思緒萬里,都想不到竟會在髻霞山上遇見傷城故人。
腰懸酒葫蘆滿身酒氣的老頭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任前輩你怎會在這?”白雲又驚又喜地問道。
任逍遙晃悠著酒葫蘆,坐上一棵讓山風吹彎的紫竹說道:“這是我家啊。”
“啊!難道你是髻霞山的長老?”白雲瞠目結舌道。
任逍遙努了努嘴也不回答,老樣子抿了一口酒後反問道:“在飛來峰上過得怎麼樣?李峰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如果有的話你大可告訴我,我替你收拾那小子。”
少年如墜雲霧中,如實答道:“我在飛來峰上過得很好,師父他們都很照顧我。”
任逍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任逍遙也沒有故弄玄虛到底,氣定神閒地答道:“我是你師父的師父。”
白雲錯愕木訥。
任逍遙撓了撓乾燥的白髮,說道:“怎麼,不信?我今日就是來看看你練劍練得怎麼樣的,順便來指點你幾道。”
酒鬼老頭這番石破天驚的言語脫口而出,白雲始終舌橋不下將信將疑,倘若任逍遙說的是實話,那這師徒二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徒弟是天底下屈指可數的劍道巨擘,英姿颯爽舉劍無雙,可師父卻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尋常老人,不禁生出疑惑,如此二人怎麼就會是師徒呢?
老頭伸出五指在少年的眼前晃動:“醒醒,怎麼發起呆來了?”
白雲收斂神思,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老頭懶得浪費口舌去解釋,舉起酒葫蘆痛痛快快地灌了一口酒。
“任前輩,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飛來峰上?”白雲滿腹狐疑地問道。
任逍遙停住倒酒的動作,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隨即答道:“雖說我早就退隱江湖,可我既然能做你師父的師父,髻霞山上的風吹草動還能逃出我的掌心不成?”
老頭又有意無意地掏了下耳朵:“李峰那小子這段時間都教了你什麼招式,你都耍出來看看。”
“這一年裡師父都只是讓我到火卵潭摸石頭,還沒有教我劍招呢。”少年默默低頭說道。
“可以啊,這小子有長進啊。”任逍遙老臉開花喃喃自語道。
“任前輩你說什麼?”白雲問道。
“沒什麼,你要記住練劍非一朝一夕的事,這千丈髻霞也是沙子一顆一顆堆起來的,沒有一夜蓋好的樓閣。”任逍遙顯有地鄭重其事道。
“前輩放心,我會的。”白雲堅定地答道
“等你開始練劍了我再來指點你罷。”白髮老頭想了想又說道:“誒,對了,記得回去以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特別是李峰那小子。”
“前輩。。。”
任逍遙形影飄忽,還未等白雲說完就消失在竹林深處。
風吹過,紫竹搖曳。
少年神色恍惚,苦澀地笑道:“把帶我們上山的人怎可能是竇前輩,多半是我想多了罷。”
摸完火卵池中的石頭後,少年背起盛滿火卵石的籮筐返回飛來峰。
白髮老頭悄然無聲地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上,淡淡喝了口酒,看著少年的背影眼光閃動:“真像。”
山風所過,飛來峰上如翠茫茫的大海,著實是叫人心曠神怡,白雲也難得地露出了笑容。